卫景修大为深意地撇了一眼常思慕,然后扛着人故意转了一圈,“姜大小姐扶稳了,我们走咯!”
说着就跑起来,公府婢女们吓破了胆跟在身后小跑,生怕闲月掉下来。
“你!你这个莽夫!你居然敢把我扛起来!快点放我下去,你听见没有!卫景修!……”
闲月气恼的声音越来越远,常思慕站定在原处,愣愣地看着他们二人远去。
卫景修一路冒烟似地跑出常府,吧闲月塞回马车里。
“你,你居然扛着我……跑了整个常府,你还没有……有没有规矩了……”闲月虽然是被扛着的,可一路置气打卫景修,也累得慌。
卫景修神清气爽地坐着,背挺直,伸了伸懒腰,“还别说,给你这么捶打几下,人倒是舒爽不少。”
“……莽夫。”闲月低声骂了一句。
卫景修闷闷笑了一会儿。
马车走了一会儿,闲月看裙摆处的湿迹也不大,想着反正也出来一趟,便拉开帘子对侍女说:“咱们去城郊瞧一瞧哥哥吧,等会儿路过春澈茶楼说一声,我下去打包些糕点。”
“是,小姐。”
外头虽冷,街上却很热闹。闲月刚刚冻红了鼻头,卫景修看她有点打哆嗦了。
“不如等会儿到茶楼换件衣服吧,再给你挑件大氅披身上。”卫景修说。
“也好,免得兄长瞧见了,又说我不爱惜自己。”
说罢,卫景修便吩咐江肆先骑马带个丫鬟把衣服挑好,到春澈茶楼开间上房等着。
“要不喝个热汤暖暖身,再去见你哥哥?”卫景修打量她一眼。
闲月一被冻着了,鼻尖就冒红,小脸煞白得厉害,眼眸都是水汽,看着极可怜。
就这么盯着盯着,卫景修看出了个不对劲。
感觉视线怪异,闲月也抬头看他,“做什么?”
“我怎么觉着你有点不对劲。”
闲月眨巴几下眼睛,抚着胸口,“没有啊。”
卫景修又凑前看了会儿,最后把眼珠子定在一个地方了。
闲月伸手摸向发间,一摸,立马慌乱了,“我发钗呢?”
“估计是刚刚在雪里摔掉了。”卫景修看着她的头发说道。
“噢,好在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我记得是流苏样的,今早侍女给我翻出来,说是哥哥的一个客人送的。”
卫景修点点头,“既然不是特别的东西,也不必在意,等会儿挑一个更好的,戴去见你兄长。”
闲月点点头。
马车行到春澈茶楼,闲月刚下车就看门口有几个穿着贵气的侍从。
闲月多看了两眼,觉得他们的衣服很是熟悉。
待进了门,二人刚巧撞上七王爷。
“哟,这不是卫将军吗?”
眼前人穿着一身青袍,乌帽束发,生得柔相,眉眼似菩萨慈悲,脸庞含着暖意,皮肤很白,鼻梁高耸精致,嘴唇薄而无色,形体弱柳扶风。
这就是当今很有名的七王爷,年前时常来公府,今天倒是少走动。听说年初病了一场,他向来贤名在外,又没有王爷架子,很多人甚是关心。
只是他闭府半年多,近些时候才偶尔出府,大多时候还是进宫,今天难得一见。
卫景修与他只在进宫时见过几面,打了几次招呼。
“闲月倒是长大了,看着懂事不少。”七王爷转过脸,对着闲月暖暖笑道。
闲月也勾起嘴角,七王爷的年龄比她大十二岁,以前每回来都带着她喜欢的吃食和新鲜玩意,俨然一副把她当女儿养的意思。
“七爷看起来身体好多了,兄长要是知道,一定很开心。”
七王爷笑了笑,摆手说:“你们也是到这儿喝酒用膳?”
“闲月的裙摆刚刚被雪弄湿了,为免着凉,来这儿换身衣服喝点热汤。”卫景修解释道。
七王爷便一下子关切道:“那便上去,别在这儿傻站着了。我给你点你碗羊肉汤,一会儿就下来喝。”
闲月行了个礼,“谢谢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