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羊肉汤盛在雪白的碗里,油香四飘,皑皑白雾自碗底升起。
闲月低头轻轻搅动着,喝了一小口,就觉得浑身都暖了。
七王爷瞧她闷头喝着,又看见她空空的发间,发话道:“你今日打扮得未免太素净了点。”
闲月一愣,想说钗子掉了来着,哪知七王爷说:“我记得年前给你兄长送去一枚发钗,那发钗是极好的,镶嵌的宝石是选了又选,专门挑着合你肤色的,流苏也是,怎么不戴了呢?”
说完,闲月咬着勺子,脑瓜子嗡嗡响。那枚掉雪地里的发钗居然是七王爷送的,她竟还不当一回事。
“是这样,本将今日去公府寻她兄长议事,碰巧姜大人不在,她刚好要去探望卧病在床的常守大人,便一路捎上。想必七爷也知道,常守大人缠绵病榻,姜小姐是个懂礼数的人,自然不会打扮得太花哨去看望长辈的。”
卫景修解释一番,七王爷也始终挂着笑,不一会儿,两个男人便议论起别的事。
闲月暗暗松了口气。
“你就说你怎么谢我吧。”待胡乱应付完七王爷离开,二人重新上了马车后,卫景修便来邀功了。
“谢你,我去求七王爷把那发钗赠给你。”闲月露出小狐狸样,看得卫景修心痒痒。
“小滑头,你就知道怎么欺负我。”
“我可不敢,堂堂大将军,我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
卫景修气笑了,一手捏住她的粉颊,白白嫩嫩的脸肉跟果冻似的,一捏就红,手感好极了。
“哎呀哎呀,我错了嘛,好疼的。”闲月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腕求饶,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讨饶。
卫景修松开手,“真疼啊?”然后看着她发红的脸颊。
“你习武之人什么力气,你瞧瞧。”闲月指着脸蛋。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等会回去我给你买点好吃的。”卫景修这回又闹了心疼。
二人到了城郊,那北风刮得更厉害了。
闲月裹着雪白大氅,身旁的婢女扶着她的手,“这城郊还荒废着,要做起客栈来,还真是要许多时间呢。”
卫景修把玩着腰间的佩剑,“你兄长办事倒是不必担心。”说着他随即抓了个做活的人,问他姜奉云在哪。
“姜大人这会儿应该在驿站休息,那儿有他的守卫。”
得到答案,两人便跑到那驿站去。
驿站从前是给过路人休息的,如今施工,很多人不能随便进出。
眼瞧那驿站也是整修得与寻常的不同,诺大的马厩里数匹宝马正在吃草,门外十数位守卫持刀站着。
那些守卫见过闲月,自然不必通报。
闲月提着食盒进屋,里面炭火充足,铺面就是暖意。
只见姜奉云正坐在书桌前,垂眸凝视着手里的信,面色看起来怪愁的。
闲月敲了敲木柱子,姜奉云才抬头。
“看什么呢,这样认真。”
“你俩怎么来了?”姜奉云把信件反手一盖,将信封压在上面,然后走过来使唤人去热茶。
“我想兄长来这儿数日了,定是想吃春澈茶楼的点心,便带了些过来。”
说着,闲月笑眯眯地把食盒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