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君亲眼见到了镇北王翻墙角的历史性时刻。
衣着华贵的季轩翻起墙来行云流水,连粒灰尘都沾不到他的衣摆。
就在沈梦君扒拉着矮墙感慨之际,就见他猥琐的凑在窗边听墙角,也不怕听到点什么不该听的。
不久,就见季轩摇摇头,又指了指邻家高耸的青砖墙。
他们俩睡着了,我们先去隔壁看看?
见沈梦君点头,季轩便顿足轻点,从孙二娘家的矮墙上迈过去,几息不到就见邻家正门大开,里面的季轩大摇大摆的招呼她过来。
沈梦君见状,小心翼翼的从土墙上偷摸着溜过去,见季轩身后横躺着两个仆役,身后偌大的庭院没一点人气。
这户人家虽与孙二娘为邻,但与孙二娘家的贫困完全不同,处处散发着银子的味道,仅一个前院就就有那卿家大,甚至还摆着几个达官富豪家才会装饰的假山。
这玩意现在可都是靠人力运输的,为了将这种大石头运进来,甚至还要把邻居家的围墙给拆了,估摸着周围这些人家的矮墙就是这家人的杰作。
“不是什么好东西。”季轩给予中肯的评价。
沈梦君难得点头赞同季轩的观点:“话是这么说,不过这样我们大摇大摆进来真的没关系吗?”
季轩狐疑的看向沈梦君:“什么大摇大摆,我们可是偷溜进来的。”
沈梦君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两个仆役,没有回话。
看来他小时候每次都能被抓住也不冤枉。
两人走到正门,窗子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开!开!开!”
“六六顺,十二点大!”
“妞呢?来给老子陪酒!”
他们俩一个是真真正正的新手,那颜给的新手指南上并没讲述相关内容,一个是阔别京城数载的将士,天天忙着跟匈奴干仗,只知道里面这群人给自己贡献了好几倍的军饷,哪知道整个大梁已经与黄赌毒势不两立了。
他们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都觉得新鲜,来都来了,不搅淌浑水都觉得身上有蚂蚁在爬。
“你有钱吗?”季轩问道。
“有。”沈梦君掏出那颜的荷包,在手里抛了两下,沉甸甸的。
两人理所当然的瓜分了那颜的零花钱。
那颜若是知道自己的小金库能为太平公主的伟大事业而献身,该是多自豪啊。
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既然方才有人能进去,他们两个肯定也能。
厅里人声鼎沸,各个都沉溺在各自的欲望里,根本没人注意到什么时候进来两个陌生人。
不多时,就有两个女孩发现来了新客人,莲步款款地迎过来,却被季轩跟赶苍蝇一样赶走了。
“什么味啊,真特么呛。”
沈梦君也懒得翻白眼了,这傻*直男连话都不会说,更不用说怜香惜玉。
她把两个女孩拉到自己身边找个角落坐下,让人找了好酒来说要请妹妹们喝酒,几人边对季轩指指点点,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季轩对乐不思蜀的沈梦君不屑一顾,逛街似的在大厅里转悠了几圈,没耽在酒色财气上,不像某个老头的义女,一进来就被美色拌了步子。
整个屋子里共摆了十二张赌桌,十一张桌子前都围满了人,只有一张桌子前是空的,桌前空无一人,只放了一把背着赌桌的太妃椅,等着主人坐在上面。
他随手从人堆里捉了个包子脸出来,问:“那把椅子是干什么的?”
包子脸刚想骂街,一看捉住他的人是谁,吓得腿都软了:“王!……季轩,你来这里干什么?还有你眼窝怎么青了?”
季轩无视后面那句话:“倒是要问你,孟兴怀,大半夜的你不在家里睡觉,跑这种鬼地方干什么?”
被提在季轩手里的孟兴怀就跟只鹌鹑似的,瑟缩成一团,小声道:“我是来办正事的,倒是你,这极乐园的主子手眼通天,连我父亲都要避让三分,让他们知道来了你这么尊大佛,我们得一块完蛋。”
“什么鬼名字真土……我问你那把椅子是干什么的。”
孟兴怀很是神秘的趴在季轩的耳朵边上,开口一阵热风就把季轩吹了个寒碜。
季轩掏掏耳朵,暗骂了声晦气,也不听他胡扯了,这小子到底什么德行他清楚的很,压根不对他报什么希望。
他扒开孟兴怀,穿过人群往空桌子的方向走去。
两人自小一块长大,怎么会不清楚季轩心中打算?
包子脸忙拽住季轩季轩胳膊想拦住他,可他在季轩面前就跟只耗子一样,哪拦得住。
“莫冲动啊大哥!”孟兴怀吃奶的劲都使上了,面红耳赤龇牙咧嘴,知道自己拽不住他,干脆抱在季轩大腿当他的绊脚石,“真的会出人命的!”
在这屋里的大都是些走商小贩,没几个京城本地的,自然不认识这位久别归来的战神,却对这位冤大头熟悉的很。
众人见孟兴怀如此狼狈,各个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