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半夜,两个练家子姗姗归来,整个尚春宛空空荡荡,唯有二楼靠窗的位置还点着灯,小二站在两人旁边守望着。
离的进了,才听到提着灯的小二正苦口婆心的劝着桌上的两人:“两位小姐,店铺已经打烊了,你们还没吃完吗?后半夜路上不安全。”
沈梦君再锅里挑挑拣拣,终于捞出个菜叶子来:“马上,马上……嗝~”
季清辉趴在桌子上,干脆利落的装醉,可问题是桌上压根就没有酒。
实在是太不专业了。
那颜见此状,轻手轻脚的走上二楼,把荷包递给沈梦君去结账,伸手敲敲桌子,轻声道:“清辉,回家了。”
她是真没看出来这是装的。
真不知道是该说季清辉装得像还是那颜对季清辉无条件的信任了。
沈梦君打着饱嗝下楼,她现在闻见火锅味就想吐。
季清辉这才“懵懂”地揉揉眼睛,还不忘演戏演全套:“都御史呢?”
那颜摇摇头:“跟丢了。”
季清辉眼皮一跳,也不装了,恶狠狠的瞥了季轩一眼:“屠耆呢?”
季轩把手一摊╮(╯▽╰)╭
……
……
沈梦君结完账送走小二,并承诺明天一定早早来给她送钥匙,一上楼见季清辉脸色阴沉,无视在冷锅里捞菜叶的季轩,便去问那颜:“没追到?”
那颜点点头:“带路的那女子还有同伙接应,且人数不少,若不是都御史留的茶渍做线索,我们都追不到城外。”
不管这伙人是来接应屠耆的还是来揽客的,无疑都触碰到了季清辉的逆鳞。
接应屠耆不必多说,是叛国的死罪。
而赌坊青楼,则是季清辉最看不惯的灰色产业。
有段时间大梁突然提高了对青楼赌坊和各类靠人口买卖为主产业的税收,妈妈和大老爷们只当是现下国库空虚,随便找几个冤大头充实国库罢了,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他们又不差钱。
直到近几年,那卿带着一群官兵以拐卖人口罪查抄无数青楼赌坊,众人才知道上面铁了心要搞他们,却没几个知道这一切在幕后的推动者正是季清辉。
眼下屠耆知法犯法,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朝廷的钦差大臣,不管这群人是什么来头,屠耆都要死。
季清辉轻笑起来:“好一个屠耆,真是胆大包天。”
“这么一说,现在夜里这么乱,那位小姐独自回去岂不是很危险?”始作俑者季轩在季清辉雷区反复蹦迪。
要不是你把屠耆带出来能有这么多事吗?
季清辉越看季轩越不顺眼,正要发火就见那颜把季轩揪起来踹下楼。
“劳烦王爷去送送她吧。”
沈梦君正准备捧腹大笑,就被那颜跟提溜小鸡仔似的扔下了楼。
“你也一块去。”
两人在楼下对视一眼,两人脸皮都厚的很,憨厚一笑,便追上了在街上抖得跟鹌鹑一样的店小二。
等两人追上来,店小二抖得等厉害了,颤颤巍巍的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一定都是季轩的错。
季轩开玩笑道:“本王看你白天在店里胆子挺大呀,怎么现在见了本王跟见了阎罗一样。”
你在百姓眼里可不就是个阎罗吗?
沈梦君翻了个白眼,把钥匙还给小二,温和道:“公主让我们送你回家呢,正好明天也不用早起来开门了,你姓甚名谁,家在何处?”
“谢沈姑娘好意,”小二神色缓和了许多,她在得知眼前这位姑娘是那位那大人在民间的义女时,便对沈梦君好感颇增,“民女唤作孙二娘,家在永安巷,离这里倒是不远。”
季轩本嫌走大道太慢,正给两人带路呢,听到这突然回头问道:“上月救火时本王分明在长乐巷见到伯母帮忙了,难道你嫁人了?什么时候?怎还要出来做工?”
反应这么大?
莫非是竹马不敌天降的戏份?沈梦君竖起耳朵来了精神。
孙二娘顿时一个机灵,忙道:“相公对我很好,是我自己要出来赚钱的,与相公无关。”
经典护夫戏码!
沈梦君看的津津有味,虽然这种剧本已经烂大街了,但就是有韵味啊。
“你紧张什么?本王又不会做棒打鸳鸯的活,”季轩带着两人在巷子里七拐八绕,他一向都是循着小路抄近道,甚至还带着两人翻了好几座矮墙,“本王是为了给你撑场子,好让那小子知道点好歹,幼时还要多亏你接应,不然本王要多挨多少揍。”
孙二娘听到这便松了口气,笑道:“没想到王爷还记得我,上月听说王爷把那大人府邸给烧了,我还专门归省跟阿母打听来着。”
“这有什么好打听的,那些傻子只会乱传……本王不是说你阿母。”季轩苍白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