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我有答案了。”

“什么……答案？”

“那天你在病床上问我的。”

“我不太记得了。”

“你问我生活真的这么难吗？还是现阶段。”

“我只是随口一说，不必在意。”

“可我在意了，我想了很久，那时候我真的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我出生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家庭里，从小到大，从未觉得生活的难，所以我没法回答你。可经过这几件事后，我才慢慢理解到生活的难。”

“都已经过去了，不必太在意。”

“我是真的理解了。”戴玉立在原地看向李想，“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成见，但我不介意。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傻瓜，可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也许我真的挺讨人厌。”

“不，你很好，只是我……自卑、傲慢，我没法面对各方面都比我优秀的人。”

“生活的难也许就在这里面，从一开始就住在了我们心里。”

街灯虽然不那么明亮，依然能够看到戴玉眼睛里闪烁的泪光。

“人生会经历很多的难，事业的、爱情的、家庭的，各方各面。生命不息，困难不止，这是我的答案。”戴玉长舒了一口气，接着问，“在此之前，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我一点都不讨厌你，我讨厌的是我自己，没有人会讨厌优秀且善良的女孩子。我得谢谢你，谢谢你在医院一直照顾我，忍受着我的情绪……”

戴玉笑着，眼含泪花的美丽笑容像是冬日里的骄阳融化了屋顶的冰，李想看着她，心里陷入了深深的感伤。

“对不起。”戴玉的眼泪掉了下来。

“没关系的。”

李想伸出胳膊，给她力所能及的关怀和依靠。两个人走在夜空里，沿着道路的尽头一直走向深处。只有戴玉知道，还没来得及开始的爱情，此刻便宣告结束；还没说出的话，永远搁浅在心中。

眼前的女孩是多么的善良、温柔与美丽，可惜一切都晚了，自己将要离开，带着精神病患的可能离开这座他一直想逃离的城市。和戴玉分别的宿舍楼门口，李想突然感情泛滥，鼻头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奔跑向黑暗处的小路，头疼欲裂，眼前又出现了无数的碎片化景象，紫色的天空，风中摇曳的披风，戴玉的眼神以及汪磊的拳打脚踢……

“这是对我的诅咒吗？老天爷能不能放过我……”李想崩溃怒吼着，在空旷的夜色中悲鸣的吼叫着。

痛苦和幻觉使他窒息，呼吸不畅，凭借仅存的意志走到了那条长椅前，他顺势躺下，闭上眼睛，试图忘掉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