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声回荡,训练室内,青色光流飞掠,蜿蜒蛇行。
其弹道轨迹飘忽,居然不是直线,而是一道折转弧线,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空中轻灵飞舞。
一个人型靶头部炸开。
“正中靶心。”成廉竖起枪口,得意地吹了口气,又很疑惑,“不过,今天的靶子有点富余啊……往常要来得晚了,还立着的可没剩几个。”
魏越是闷葫芦,没说话,只指了指窗外。
成廉和他相交多年,立刻心领神会:大敌当前,马上都给匈奴人当活靶子了,哪还有人有心思来训练枪法?
两人手中的枪管上,根根粗黑血管如爬山虎般攀附,枪身的血管密集处则睁开一只血丝丛生的独眼,瞳仁轮转,四下窥视。
——赋生血管:将自身的神经和血管附着在其他物体乃至生物上,形成某种特殊的共生关系,达到如臂使指的极致掌控。
换言之,赋生血管的效果并不止于枪械,同样能对动力武器,甚至能对坐骑生效,和身下战骑达到妙至毫巅的协同度,冲坚踏垒如履平地。
这正是“突骑”名号的由来。
杨信在一边,翻阅着一道道全息投影,聚精会神。
那是一个个扭曲怪诞的姿势,像是被幼童玩坏的人偶,几乎逾越了人体的生理极限,千奇百怪,匪夷所思。
……
杨信着实费了一番口舌,才让自家叔父和吕布等人,相信自己是个兴趣使然的侦探,而非某个只想过平静生活的隐藏变态。
不过,饶是他的分析头头是道,却没能形成任何结论,实际调查进展等同于无,效果无非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没有证据,也没法确定行凶手法。
故而,只能等待高顺的口供了。
横竖没有头绪,百无聊赖之下,成廉、魏越在隔壁的训练室训练枪法,杨信则顺带验了个货。
验的自然是那五禽戏第六式,——龙马负河图。
虽然,五禽戏第六式,听着很不靠谱,那一个个毫无章法的动作看着也不靠谱,但若细看的话……好吧,依旧是不靠谱。
不过,虽然看不出门道,杨信却是能感觉到其严谨和匠心的。
那一个个动作,其肌肉调度,动作幅度,乃至呼吸的节奏,都严苛精细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需要严丝合缝的配合,条条框框极其繁琐细致。
若只是骗钱的玩意,肯定浮皮潦草,断然不可能精细到这种程度。
“你就是靠这个,解锁了基因键?”杨信依旧半信半疑。
“当然不是,”吕布猛一挥手,神情肃然,慷慨陈词道,“五禽戏至多只是催化剂,更重要的是种子,也就是——血脉孢子。”
杨信表情一僵。
吕布一脸的正气凛然,让他产生某种错觉,以为对方会说出“砥砺”、“磨难”、“奋发”等正能量满满的词汇。
但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下限。
毕竟,老话说得好,钱没了可以再挣,但下限没了……可以挣得更多。
果不其然,吕布侧过头,指了指后颈处一道手术疤痕:“飞将的血脉孢子,要不要?上个月才动手术取出来的,绝对新鲜出炉……我给你开个良心价。”
“……”杨信嘴角抽搐,一时无言以对。
不过,不齿归不齿,他也有些心动。
那可是吕布的血脉孢子!
他心念一转,故作迟疑,想稍微讲个价。
“不必!”杨琦冷不丁冒出来,严词拒绝,“且不说信儿不一定当个武士,即便他真想当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我堂堂弘农杨氏,也有合适的血脉孢子。”
吕布呆了呆,忍不住强调:“杨君,这可是一颗飞将的血脉孢子。”
他倒不完全是自卖自夸,而是有着足够的底气。
“飞将”两个字,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彰显。
“我们弘农杨氏,从不缺血脉孢子。”却不料,杨琦态度坚决,根本不为所动。
见杨琦如此笃定,吕布也难以再劝,揉搓下巴,不甘地低声嘀咕:“这样的话,只能便宜张汛那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