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要退出书房时,赵田喊道:“王宏,本王给你女儿一个面子,姑且饶你一次。”
“谢王爷。”
……
也是今日清晨,安北县城各门依然关闭,都尉向训率领着直属伍与一列县卒,押解着高廉、郑喜父子三人游街示众。
紧跟向训的列长重重地敲了一下铜锣,面带兴奋,大喊道:“原县令高廉、富户郑喜郑智郑宽父子私藏军刀、豢养私兵、纵兵为寇、刺杀王子,罪大恶极,将于今日午时三刻在西城刑场处决,并没收其所有家产。”
“西秦王府大殿下有令,有冤者,请到高家找大殿下、翟升翟大人、崔珏崔大人伸冤,知情者,请到高家举报,有功者赏,有罪而自首者,大殿下会酌情减轻罪责。”
如此重复,也不觉得疲惫。
城东南给事徐普府中,徐普正在院中焦急徘徊,只见他眉头紧锁,双手不停颤抖,时不时地唉声叹气一番。虽说府中下人依然规规矩矩,依然听他这位家主的招呼,但他们只是不敢贸然行动。只要那大殿下对自己有任何动作,自己的厄运便会接踵而至。
城东北判官所属小吏薛超家中,薛超匆忙走到门外,只看了一眼,便立即开怀大笑。他转身跑回家中,拿起多年不曾用过的酒葫芦,只说了一句,“夫人,我去打壶酒,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番”,便悠闲地走出家门。是该好好庆祝一番了。这些年,他几乎忘了酒味,几乎也忘了肉味,除了一家日常粮食、蔬菜、盐的花费,他那微薄的月俸与判官送的每月五两银子都被他拿来买华纸。既然他确信自己无罪而且有功,那今日以后,他便苦尽甘来。
城西北客栈,刘掌柜见薛超拿着葫芦慢慢悠悠地走来,打趣道:“哟,薛兄弟,稀客。”
薛超毫不在意,将手中葫芦递给刘掌柜,笑道:“刘掌柜,以后薛某便是常客了。”
刘掌柜凑近薛超,神神秘秘地问道:“如此说来,那县卒的话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都把高廉抓起来示众,还不是真的?”
“那这酒我不卖了。”
薛超见那刘掌柜转身便准备把门关上,扯开嗓子,喊道:“刘掌柜,不急这一时,先给我满上再去高家。”
“行。”
城西南,这县城唯一的青楼内,有十余名不再涂抹胭脂水粉的姑娘聚集在大门前,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护院。为首的一名女子怒道:“让开,我们要去高家。”
那名护院有些委屈,解释道:“潘嬷嬷说了,以后这青楼便是大殿下的,要是你们趁乱逃走,该怎么办?”
“我们便是要找大殿下伸冤。”
有一名中年妇人缓缓走下楼,讥笑道:“顺子,你真是笨死了,你带几个人和姑娘们一起去不就可以了吗?”
“也对。”
……
今日,赵衡拿着赵田的手令,率领车队,越过皇宫北门前的广场,到达长安兵器署领取了足够装备一纵女兵与一纵男兵的兵器,又要了数十个不需赵田批准的箭靶,尔后便动身北返。
这西秦全国共有三个兵器署,分别位于金城、上邽、与长安,其中长安兵器署最大,集中了全国三分之二的各式刀、枪、弓、弩、箭、圆盾、甲胄。
这步军刀刀身长约两尺,刀把长约半尺,连同刀鞘重约三斤五两。这枪长约六尺,其枪杆由牛筋木制成,而枪头自然是铁器,全重约五斤。这弓以牛角、竹木胎、牛筋、鱼胶等材料合成,虽说工序复杂,却也轻便,只有两斤。这弩由一根松木搭配一张弓与必要的铁器精心制造而得,重约四斤。而那弩箭与羽箭皆是竹箭,其箭簇自然是铁器,其箭尾塞入少许泥土作为配重,以使竹箭平衡,因此,每一支箭便重约二两。这圆盾以多层竹篾配以少量铁器制成,重约三斤。
按照赵衡夫妻的构想,每一什内监女兵中,一半为弩手,需配刀、弩、箭,另一半则为盾手,配刀、枪、盾。如此,若是弩手背负二十支箭,那每人负重约十二斤,而这女兵身体羸弱,必定行动缓慢。由县卒改编而来的步卒则每人配刀、弓、箭,这样算来,一名男兵只需负重十斤,因而可以长途奔袭。
赵衡率领着卜元等骑兵营一纵,护卫着两名王府嬷嬷、二十余名丫鬟、四十余名战死将士的妻儿、长安兵器署运输兵器的车队到达安北县时,已经临近中午时分。他命侍卫将兵器搬进高府内院,又让秦念将新来的六十余人安排妥当后,便直奔西城刑场。
午时三刻,崔珏在赵衡与翟升的监督下,宣布了高廉几人的罪状后,赵衡便命侩子手将高廉几人处决。
今日,举县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