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初二,本不是早朝的日子,但王府赵田书房,五部尚书、侍郎齐聚,分主次在赵田书桌两侧的木椅上落座,就连那没有资格出现的长安府尹王宏也被赵田召唤而来。
这西秦国小,事务不多,因此每五日、每月逢一六早朝。西秦又国贫,因此每次早朝都选择在赵田书房,以减少开支,而与会人数则被限制为五部侍郎以上的八人。
刑部侍郎任杰从怀里掏出范离交给他的那封奏章,从座位站起,走到赵田书桌前六尺处,跪下后将奏章举在头顶,表情严肃,说道:“禀王爷,安北县县令高廉伙同富户郑喜私藏军刀,豢养私兵,纵兵为匪,杀人越货,刺杀王子,又与长安多名高官富商勾结,请王爷下旨彻查,而王宏罪责难逃,也请王爷将其罢免。”
兵部侍郎马震在座位前面向赵田跪下,拱手说道:“臣附议。”
坐在末位的王宏已经立即下跪,痛哭流涕,连连磕头,喊道:“王爷,臣冤枉。”
兼任吏部侍郎与陕州牧林甫也站起身,与任杰并排跪下,神情倒是有些真诚,拱手说道:“王爷,如今是多事之秋,实在不宜牵连过广,以免国内生乱,否则四国必将群起而攻我西秦,还请王爷只问罪于安北县。”
赵田接过由丫鬟呈上的奏章,只略略看了一眼,便立即眼睛瞪圆,将手中奏章扔向王宏,怒道:“虽说高廉刺杀王子一案与你这位长安府尹无直接联系,但是,既然你管辖不了安北县,那你就别管了,本王交给华山便是。”
户部侍郎郭忠原地站立,向赵田拱手,说道:“王爷,历朝历代,这安北县都隶属于长安府尹,贸然变更安北县归属,多有不便。”
任杰争辩道:“既然高廉能为祸安北三年有余,那安北上下各级官员皆不无辜,从县令到县吏都得更换,而华山两郡多贤能之辈,因此,臣认为,将安北县转隶华山不仅没有任何不便,反而多有裨益。”
马震附和道:“王爷,华山以区区三万兵力抗衡东魏十余年,确实也应该增加华山实力,以确保我西秦无事。”
林甫反驳道:“王爷,华山擅自任命郡县各级官员,已有异志,实在不宜再增加其实力。”
马震讽刺道:“林侍郎,您好健忘,王爷为了让华山调动两郡内的资源,以抗击东魏,曾授权华山,由其任命郡以下任何官吏,如何是擅自?”
兼任吏部户部两部尚书的卫崇以手中的拐杖为支撑,缓缓站起,拱手后便缓缓说道:“王爷,不谋万世不足以谋一时,如今华山的确没有异心,但将来如何却是无人可以预料,还望王爷不要将长安北大门赠与华山。”
兼任兵部刑部两部尚书的范离也站立,分别向赵田与卫崇拱手后,笑道:“卫侯,那散落在关中各地的五万兵力只知您卫侯,不知王爷,您如今是没有异心,但您将来有没有?”
卫崇振振有辞,辩解道:“范尚书,那不一样,虽说那五万兵力与我关系紧密,但怎么也不能说他们不知王爷,更何况,他们都是乌合之众,而华山的三万都是精锐。”
范离大怒,说道:“卫侯,那三万精锐都是华山一刀一枪与东魏打出来的。”
赵田一拍书桌,怒道:“都别争论了,不就是一个县吗?值得吗?本王决定了,从今日起,安北县并入华阴,交予华山打理。”
卫崇微微皱眉,语气平静,说道:“还望王爷多加约束大殿下,这西秦各地多匪,像大殿下那样四处游历,容易发生意外。”
范离微喜,一拍大腿,指着卫崇,说道:“卫侯提醒得不错。”
他转向赵田,拱手弯腰,说道:“既然大殿下已经行过及冠礼,那请王爷允许大殿下建立亲兵,再命他领兵在外征战。”
卫崇当即反对,说道:“王爷,万万不可,毕竟大殿下是私生子,无权继承西秦,若大殿下手握重兵,必是我西秦隐患。”
范离冷笑一声,说道:“王爷,若是天下承平,大殿下自然不能领兵,但是,如今天下纷争不断,正是用人之际。殿下武艺高强,又身为王子,如若启用殿下为将,那上下必将用命,无往而不利。如若再等几年,只怕我西秦已然不复存在,何须继承?”
马震附和道:“范尚书所言不错。”
赵田顺势说道:“那就命他建两营亲兵?”
卫崇心有不甘,说道:“王爷,我西秦的税收不足,不足以支付军费,这银钱还需大殿下出。”
范离笑嘻嘻道:“王爷,既然这钱还需殿下出,那两营亲兵太少,只要殿下能养得起,建立一军亲兵,又有何妨?”
赵田微笑道:“那就先建立两营,立功后,再扩建。”
范离、任杰、马震纷纷面露喜色,同时拱手,异口同声说道:“王爷圣明。”
而卫崇、林甫、郭忠三人皆面有不悦。
自始至终,那工部尚书张贤与侍郎董攸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