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阿拉姆的关系,两人回家并没有乘坐公共马车,因为大概率会被拒载的。毕竟清洗马车也是一笔额外的支出。索性阿拉肃的家距离青草二街98号并不算太远。两人边走边聊来到了家门口。
“你会陪我进去么?我可不想独自面对父亲那张脸,那会让我窒息的”。阿拉姆有些惧怕的问。
“现在还不到我的下班时间,而且昆图斯要的东西我还没有准备好,阿拉姆,做错了事就得勇于承担。我相信你可以的”。
“好吧。可你知道的这不是我的错”。阿拉姆再次强调的说道。
“我明白,进去吧,阿拉姆”。
“嗯”。
阿拉姆的家位于青草二街98号,是一栋两层木质独栋小楼,总平米在12平。当然这不包括高度一米5的阁楼,一楼是父亲的工作室,这里经常在一些钟表和杂物的堆积下显得十分拥挤,正面是些圆滚滚的木桶,里面装着一些报废的零件。而墙壁上挂着大大小小的钟表。这里正是父亲平日里修理钟表的所在地,正前方窗下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修理的工具。还有一张不大的原型餐桌和父亲的床,二楼则是他们兄弟两人的独立房间。还有盥洗室和厕所。
“小阿拉姆你这是怎么了?”一个中年男子正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个袋子,小心翼翼问道。
阿拉姆看着自己浑身是泥,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吉李叔叔,我下午跌倒了”。
吉李显然能猜测到发生了什么,只见他轻微的摇了摇头躬着身子说道:“小阿拉姆,别惹你父亲生气,这样你会少受点罪”。
“明白了吉李叔叔,你又带什么好吃的来了?”阿拉姆盯着吉李手上的纸袋子问道。
吉李从纸袋子里拿出了一个苹果,说道:“是艾尔杰送的一些苹果。你要吃的话,得先洗干净你的手,小阿拉姆你现在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小浣熊”。
阿拉姆点了点头,“吉李叔叔一会我去你那里一趟”。
“好的,小阿拉姆我等你”。在吉李的注释下阿拉姆推门而入,门口的铃铛也伴随的开门声发出叮铃的声音。
“回来了?”一头黑发整齐梳理在脑后,面色平淡,眼眸清晰却暗含着疲惫,腰背笔直。一身黑色西服。棕色略带宽松的裤子,白色的衬衣袖口沾满了黑色的机油,白色的扣子都有些岔线了,些许机油是肯定沾染在西服上了的。只不过在深蓝色的西服上这并不能显现出来。皮鞋擦着些许油光,不过看似却十分陈旧,上面有些许许多多的折皱。而人的位置正坐在窗口处。桌面上摆放着各种怀表的零件,手上的螺丝刀正对着一块破旧的怀表撬动着,似乎是里面的指针出了些许问题。而这个人就是阿拉姆的父亲阿拉肃了。
“嗯”。阿拉姆简单的回应了一句便打算上楼去换下自己的衣服。阿拉肃拿过一旁的咖啡,轻轻的喝了一口,他瞥了一眼阿拉姆正当他准备放下咖啡继续工作时,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再次将目光挪向了阿拉姆。紧接着的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重重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咖啡。一些咖啡还洒在了桌面上。他的目光随之落在了阿拉姆的身上。这时阿拉姆也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四目相对阿拉姆觉得自己的汗毛都像预警似的竖了起来。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眼睛却看向一旁。
沉默了几秒钟。“阿拉姆,你过来。”父亲的话,就像是重锤一般,他能感觉的自己的心脏都比平时跳快了几分。双脚像是下意识的会自己挪动一般,等自己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了父亲的面前。父亲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绕过了阿拉姆,几步走到了店门口,将木质的门牌转了过来。挂上了(已打样的字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边说着,阿拉肃从衣架上取出了一条自己的皮带。
“是他们先动的手”。阿拉姆辩解的说道。
“趴下!”阿拉肃的声音突然大了几分,像命令一般。
后者弯下了腰,胳膊环抱。整个身子匍匐在了桌面上。
啪,沉闷的响声在阿拉姆的身上响起。
“你知不知道你给家里添了多少麻烦!明天我又要收到什么?学生家长的赔偿清单吗?”
“他们一点都不喜欢我们留在双马镇。”
“而你现在又这样?难道你真的想去坐牢吗?”
阿拉肃每说一句,他的腰带便落在了阿拉姆的身上。阿拉姆却一声不吭。房间里只有皮带抽在臀部上发出的沉闷声响。
阿拉肃将皮带放在了工具台上,随后将阿拉姆拉了起来,双手扶住他的头部,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望着儿子失落和逃避的眼神,阿拉肃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去,把身子清洗干净。”阿拉肃严肃的将话说了出来。
看着阿拉姆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咯吱的声响。阿拉肃有些无力的瘫倒在桌子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只要1铜币就能购买到一盒的拉斗烟。点燃了一根,接着又坐了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旁边的外套出门去了。而这一切都被躲在楼梯口的阿拉姆看着。
阿拉姆进入浴室,他没有使用浴缸,而是打开了水龙头,金属管里的流下的水将身上的泥土从上到下清洗了干净,在冷水的作用下,脸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走出浴室又将换洗的衣服穿在身上,便倒头躺在了床上。他拿过床头的圆木包裹的镜子,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的伤势,没有冷水的刺激用手轻轻触碰,只觉得火辣辣的疼,他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给卡利一个教训。将镜子甩在桌上,这才想起今天画展的事情还没和哥哥说,等他晚上回来再和他说道这件事。
从窗台上取出火柴,将煤油灯上的拉杆压了下去,这才发现灯芯上几乎已经干透了。他又从桌角的罐头处取出了一些煤油,将煤油倒了进去。将灯芯向下拉浸泡了大约一分钟左右,这才用火柴将桌子上的煤油灯点亮,让这个几平米的屋子顿时明亮了不少。阿拉姆降低了些许亮度,又将窗户打开了一些。这才心满意足的从侧面取出了一个木板,又从抽屉里翻找出了一张纸和一只铅笔,阿拉姆探着身子从窗台上取出四个图钉将画纸固定住,坐在椅子上的阿拉姆差点管理不住自己的表情。疼的他一阵龇牙咧嘴的。几次调整着坐着的角度,这才心满意足的拿过画板,顿了顿,凭借着记忆,他的手握着铅笔在纸上轻轻的滑动着。
等他再次抬头看向桌上摆放了钟表时,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晚上8点4,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有些饿了。他又将画板放在了远处,一只手则是去提着煤油灯的转动着角度,来好好欣赏自己今晚的作品。这是一张素描,上面描绘着自己和卡利,在众人的注视下,阿拉姆一拳将卡利打飞了出去。阿拉姆摩擦着自己的下巴。觉得似乎还缺了什么?嗯,是名字,上面没有名字怎么知道是谁揍得谁呢?阿拉姆带着微笑走向那张画。
“阿拉姆!你在干什么?”呵斥声从身后传来,阿拉姆整个人都被吓着一个激灵。艰难的如果机械般转动着头部,发现自己的父亲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怒目而视。
该死,为什么走路完全没有声音呢?不对,楼下的铃铛为什么也没能提醒到自己。阿拉姆还没有意识到是自己过于专注的注意力导致的。就见父亲走上前去,将木板上的画一把扯下。纸的四周都被撕扯碎了,图钉掉在了地上,在阿拉姆还未反应过来,这张纸已经被揉成一团丢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
父亲的力气很大,他钳住了阿拉姆的肩膀“你为什么没有在做作业?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我,我今天没有作业要做”。阿拉姆小心翼翼的说道。
“难道你就不会复习一下学过的知识吗?你知不知道凭你现在的成绩根本没有办法毕业,可你呢,你居然把时间浪费在做这些无聊的事情上面。”阿拉肃一脚将垃圾桶踢飞了出去。纸屑散落了一地,还有那被揉成一团的画纸。
盯着地上的画纸,不知道为什么,阿拉姆突然一点也不惧怕眼前这个男人。他捏住了父亲的胳膊。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这一刻阿拉姆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用出了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了面前的阿拉肃,朝着楼下疾步跑去。木板被他踩着咯吱作响。紧接着便是门狠狠的撞击在了门框上,铃铛来回晃荡连续发出叮铃的声音。只留下愣在原地的阿拉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