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本草沉浸在无尽的懊悔与痛苦中时,牢房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王本草抬头一看,是宋家二少爷宋云。宋云开了牢门,无声无息地坐在了王本草不远处的一个小竹凳上。王本草盘膝而坐,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状态,神情变得冷峻。
二人相视无语。好一阵儿,王本草终于打破了沉默,冷声道:“果然是你妹妹下药迷倒了我,算我眼瞎,看错了人。我早该知道,越是貌美如花的女人,越是心如蛇蝎。”
“你错怪妹妹了。她此刻尚在昏睡,还没有醒转。你的事,她也是受害者。”宋云淡淡地道。
王本草深呼了口气,虽然心里对宋月仍然疑心深重,但听了宋云的话后,却轻松了一些。他可以接受任何人欺瞒他、陷害他,却独独无法接受是宋月害他,不论什么理由,他都不能接受。“这么说,果真是那顿早饭有问题?”王本草忍不住抛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宋云叹了口气,点头道:“确实。妹妹与你同食,所以至今未醒。”
“既然不是月儿,那定然是宋庄主的意思了。看来,宋庄主是不愿缓图,而要急取了?”王本草忽觉生还无望,索性把话说个明白。
宋云苦笑道:“王兄又错怪父亲了。父亲对王兄十分赏识,怎会谋害自己的乘龙快婿?不过药确实是父亲命人悄悄下的,这也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举啊!”
王本草冷哼道:“宋庄主真是会做人。要害人还无可奈何?难道有人逼他害我不成?可天下又有谁能逼得了宋老英雄呢?”王本草特意将“宋老英雄”几个字说得很重,以示轻蔑。
宋云瞧了两名看守一眼,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待二人离去,方道:“如果是柳家堡联合了少林寺、天圣教、天灵教、金刚寨和罗府的人一起相逼呢?”
“罗府?什么罗府?”其他几个门派王本草自然知晓,却不知罗府是哪门哪派。
宋云似有深意的看了王本草一眼,笑道:“就是曾经的河洛双雄的府邸,王兄难道不知吗?”
王本草盯着宋云看了一会儿,心中彻底凉了:看来连宋云都知道他身为幽冥使者的身份了。
不过,自从得知宋世雄还想认自己这个女婿之后,原本已如死灰的心却又复燃了起来,二十年在生死间挣命的活法早已让他对生机异常敏感,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哪怕被挑明了,他也不会承认,除非人证物证俱全,无法抵赖。“河洛双雄确实姓罗,不过这等功夫粗浅之辈,还不值得我去知道。”
宋云闻之一笑,点头道:“王兄的气度,如武功一般之高,小弟真心佩服。”
王本草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二人沉默了一会儿,王本草又问:“为何这么多名门大派对我感兴趣?少林寺也就罢了,我与他们有死仇。其他门派好像并无太深的过节吧?宋庄主又打算如何处置我?”
宋云道:“你坏了柳家堡的婚事,他们自然不会饶你。其他门派不过是凑热闹罢了。柳家堡与少林寺联合施压,父亲也有些顶不住了,这才被迫答应了。但我宋家庄也不是好欺负的,他们想从山庄把你带走,也是妄想。只是此刻还要委屈王兄在地牢里待上几日,待父亲与柳堡主和福居方丈把事情议定,再来与王兄续翁婿之情。”
王本草闻言,心中更是一宽:看来宋家庄和柳家堡并没有把太平山庄的秘密说出去,否则自己真是必死无疑了。
柳家堡自然是想借少林寺之力把自己夺回柳家堡逼问《先天功谱》的秘密,但宋家庄当然不会答应,却不知会如何应付。毕竟柳家堡比宋家庄势大,再加上少林寺,宋家庄不可能不妥善应对。
不过,这些可不是王本草此刻担心的,他只想找机会脱身。松鹤观和清风观的两位前任观主的死状他可是听说的,王本草身负家族荣耀和母亲的希望,可不是轻言生死之人。
“少林寺想把我怎么样?”王本草忽然对少林寺有了点儿兴趣。
宋云道:“少林寺想把王兄囚禁在少林寺以雪前耻,父亲自然不许。柳堡主则趁机提出囚禁柳家堡,以作折中。其他几家也都赞同。父亲则以婚约为由力拒,此刻仍在据理力争,已经吵了一天了。”
王本草皱眉道:“以少庄主之见,此次争论结果会如何?”
宋云摇头叹道:“我也不知啊。其实以小弟愚见,他们不过是害怕宋家庄与太平山庄联姻后称霸中原武林罢了,所以一定会全力阻挠的。父亲虽然有心护着王兄,但也不知能护得了多久。我在门口听了许久,柳家堡和少林寺咄咄逼人,父亲和二叔很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