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本草闻言一惊,急道:“为难?庄主既然认可在下,为何不力保?”
宋云道:“他们联合起来,威逼利诱,柳堡主又单独与父亲在密室谈了一会儿,父亲的态度……我现在也摸不准了。”
王本草一颗心直往下坠。他想起之前曾经在与宋世雄闲聊时暗示过宋世雄:“太平山庄的内功《太平诀》,是一门极难修炼的内功,其难度与逍遥派的《先天功谱》一般无二。若不能自幼修炼,日夜不停,且有高人指点,是不可能练成的,顶多可以增加几年寿命而已。宋家庄众人其实早已错过了修炼此功法的年纪了。”
如果没说这番话,宋世雄或许还会对自己多一些幻想,但如果宋世雄真信了这话,王本草可就危险了。如果落在少林寺手里,或许还好;但若是落到了柳家堡手里,那可真是生死难料了。
柳家堡可不会相信《先天功谱》无法练成,一定会用尽手段逼问王本草的。就算王本草说了出来,柳家堡仍然不会放过王本草,最后恐怕仍然难逃一死。如此想来,先前的希望或许真的有些盲目乐观了。
正当王本草忐忑不安之时,牢房外突然传来一片脚步声。很快,他就看到了一群人进了牢房,这些人居然他全都认识,分别乃是少林寺的福居、柳家堡的柳铁城和柳长生、天圣教和天灵教的两位少主、金刚寨的刘三宝以及罗府的新主罗人凤。
柳铁城看了王本草和旁边的宋云一眼,朝宋世雄冷哼道:“宋兄果然是疼惜女婿啊?阶下之囚还有被子盖!”宋世雄面色不善,没有吱声。
福居道:“我新近住持少林,立志为少林雪耻。此人毁我少林,宋庄主既然不肯交人,那也不能单独看人,须得我们三家共同看守才能放心。”
柳铁城亦接口道:“不错!三家轮流看守!不如就每家看守十日,一月之内三家轮上一轮。既然宋家庄已经开始看守,不如每月中旬就由宋家庄负责看守,下旬就由柳家堡代劳,上旬则劳烦少林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一番议论,皆称好。宋世雄虽然面有不悦,却也没有反对。王本草见状,顿时面如死灰。
他很清楚,轮到柳家堡看守的那十日时,一定十分难熬。少林寺虽是禅宗祖廷,但也不是与世无争的良善之地,否则天下第一门派的威名何来?而如果自己真的要一直困在牢中的话,与宋月的婚事自然也要告吹,宋家庄以后恐怕也不会对自己客气了。这个轮流看守之法,实是比单独一家看守更加可怕的杀招!
忽听柳长生道:“福居大师,贵寺拜姓王的小子所赐,死伤惨重,此刻难道不想出出气吗?”
福居闻言一愣,道:“少堡主何意?”
柳长生手一扬,举起一根马鞭,道:“为少林寺死在这小子手里的弟子每人抽他一鞭,应该不为过吧?”
“阿弥陀佛!还是……让王施主诚心为自己的过错忏悔的好。”福居心头微动,但很快打消了念头。
柳长生好像知道福居会如此回答一般,顺口道:“那晚辈便替大师教训教训这个煞星。”
说着,不待福居言语,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对着王本草没头没脸地便抽了下去。王本草大惊,连忙举起双臂护住头脸。但柳长生的武功本就没有比王本草差多少,所以纵然王本草护住了头脸,却为锁链限制,出手迟缓,且无法护住全身,更无法反抗。只不过眨眼工夫,一通鞭响过后,王本草已经浑身是血,一身锦袍被抽成了乞丐服一般破烂不堪。
“住手!”宋云从震惊中醒来,抓住了柳长生的手臂,挡在了王本草身前。柳铁城趁机道:“罢了。不在一时。”柳长生应一声“是”,退了回去。
宋世雄面有怒色,却没有发作,看了王本草一眼,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去用午饭吧?”说着,率先离开了地牢。众人也纷纷离去。转眼之间,地牢里又只剩下了王本草和宋云。只是此刻的王本草,已浑身是伤,虽强忍着疼痛,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在颤抖。
“王兄,对不起,方才我一时怔住了,没有及时救护,让你受了如此重的伤。”宋云向王本草躬身行礼。
王本草惨笑道:“这不过是些皮肉伤,不算什么。等轮到柳家堡看守的时候,恐怕才是九死一生之时吧!”
宋云闻言一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向王本草行了一礼,低头退去。地牢再次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