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瞌睡吓醒
冯蕴在花溪又停留了三日,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这才准备启程。
临行前,她特地去见了丹阳郡王。
濮阳漪和大长公主跟着小皇帝的御驾,一同回京了。
离开前,她特地来跟冯蕴辞行,请她看顾自己的兄长。濮阳纵手伤没有痊愈,大长公主怕他回京出岔子,便让他留在安渡过年。
如今冯蕴要走,自然看顾不到他。
所以,她特地把阿楼和邢丙带了过去。
“郡王在花溪有何不便,都可以找他们二人。”
“先生此言,我不懂……为何会再燃战火,毁于一旦?你看如今,码头在建,改村为乡,分明是日益向好……”
目光隔空相视,任汝德朝她抱拳行礼。
可金戈心下仍有疑窦。
金戈回视:“前几日先生才禀报陛下,说雍怀王夫妇情分疏淡,大年头都要分居两地……如今要怎样回禀才好?”
她坐在车里,朝村人挥手告别。
金戈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
“西京和邺城不是早晚有一战吗?”
冯蕴在马车颠簸里,浮浮沉沉,半睡半醒,不知道是不是受小满那些话的影响,意识竟又将她带回上辈子,如梦似幻……
任汝德神秘莫测地笑了一下。
她不在花溪,就算长门还在,花溪还是花溪吗?
他道:“您老是懂得侍君之道的。”
任汝德微微抿唇,目光久久没有从村道上收回来,看那眼神,竟有些凝重,声音也轻忽忽的,仿佛带了点伤感。
黑的白的好的坏的,全凭他一张三寸不烂的巧嘴,怎么说都行。
也是最能体察她情绪的人。
冯蕴微笑,颔首还礼。
鳌崽自己有寻路的法子,它出去透透气,想回来的时候,自己就会回来……
金戈一怔。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就似一群惊弓鸟,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
若非她变了,为何对裴獗,越来越容易心软?
“我不会变的。”
小满再次摇头,“不是好,也不是坏。就是有了变化。就比如对大王……有一阵子,仆女觉得娘子对大王很是不近人情。但现在,娘子对大王又好起来……”
冯蕴知道他们的顾虑,看着送行的村人,站在车头笑道。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是任汝德知道,而他不知道的。-
大抵是困了,坐上马车,冯蕴便靠在软垫上昏昏欲睡,鳌崽伏在她的身边,许是有些无聊,在马车出城后不久,便窜下车自去了。
“等着娘子回来啊。”
“小小年纪,怎生这些感慨?”
小满盯着她,摇摇头。
任汝德突然严肃着脸,抬袖抱拳朝天一礼,一本正经地道:
“为陛下分忧,是臣分内之事,不算什么。”
两辈子了,她怎会允许自己再走上岔路?
冬季的阳光落在帘帷,有些晃眼。
任汝德捋着胡须,眼眶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瞥着金戈道:
“这还不容易吗?单看怎么说。”
濮阳纵受伤后变了个人似的,冯蕴对他客气,他更是客气,带着他的妻子阮氏,颔首揖礼,说话很是小意。
金戈捕捉到话里的意味,迟疑着低头看来。
冯蕴扬起眉梢,似笑非笑,“变老了吗?”
但小满是离她最近的人。
“有劳汪嫂子,也替我多谢姚大夫。”
“花溪是我家,我怎能不回来?大家放心吧,过完年我就回安渡。打仗的事,更是不用慌张,有十万北雍军驻守,怕什么呢?”
冯蕴哼笑,不语。
汪嫂子从人群里挤过来,手上拎了个药箱,塞到她的手上。
冯蕴看她一眼,轻笑。
金戈则没什么反应,只是目光追随着冯蕴的马车,越去越远,直到马车转过弯消失在眼前,这才问任汝德。
冯蕴问:“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村道两侧,一张张熟悉的脸慢慢滑过去,多有不舍。
小满应声。
“还是先生本事,死人都能说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