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栓陪着桂花走娘家，喝了点酒，在回来的时候，用自行车驮着桂花有点晃悠，坐在身后的桂花一个劲地嘱咐他慢点。

车子驰下大堤就是一条土路，凹凸不平，他骑得有些颠簸，“慢点，喝那点尿就骑不成个，想把我颠死啊！”

“那敢啊！这不是很顺畅吗？”

附近不时有拖拉机、三轮车从他们身边飞速而过。

“你看人家都开上三轮、四轮了，咱还骑着自行车，”桂花埋怨着。

“人家忠华还有小轿车那，人和人能比啊！”二栓回头对着桂花说。

“我就看人家忠华有本事”

“他有本事你跟他过日子啊！”二栓借着酒劲斗胆顶撞了她一句。

“放你娘的狗屁，跟了你，我算瞎眼了”。

“骑自行车安全，别看他们开着车人五人六的，出个车祸就够他们受的”。

“屁话，你看人家有小车的，出车祸的有几个？”说到这里，桂花用力在他后背拧了一把，疼得他几乎松了把，车子随之左右摇晃了几下，差点把桂花摔下去。

行走了一会，车子打了几个趔趄，突然骑不动了，他俩只好下车子。这才发现自行车的后轱辘瘪了。幸好距离村子很近，桂花只好提着包袱先走，二栓扛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地跟着。

“哎！哎！”二栓放下车子，喊住已经走得很远的桂花。

“喊啥？叫丧的样子”，桂花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

“大平和他女朋友来家了”。

“早知道，跟咱有啥关系，也没有人给咱说声啊！”

“昨天刚回来，可能没有腾出空来吧？”二栓自言自语，桂花当是没有听见，扭着身子继续走她的路，留给二栓一个变形的身影。他怀疑自己的眼睛，是自己醉酒后看花了眼，还是从内心就看她不顺眼。“唉！”二栓叹了一口气，重新扛起自行车往家的方向走去。

二栓是一个忠实而无用的好人，习惯了老婆吵骂，对困难贫穷已经麻木，一切都是逆来顺受，被动应付，没有主见，老婆说啥算啥，即便老婆说错了，也没有信心和勇气去纠正。生活得无声无息，不争不抢。真诚地对待每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去算计别人。只知道饿了要饭吃，吃了干点活，天黑了就睡觉，这就是他生活的全部，但他并不傻。

在哥哥欠钱这件事情上，他非常清醒。大哥帮助盖房子，拿钱托人张罗着给自己成媳妇，自己承情不过。别说这点钱，就是再多的钱，也不能提要钱的事。但家中有这么个不懂事的媳妇，因为这件事情吵架不是一次，而且非要把这个钱要回来不可，他是左右为难。计划着过几天出去打工，让老婆在家里混吧！而且她也几次三番让自己出门打工。眼不见心不烦，而且打工的时候偷偷攒足5元钱，等回来交给老婆，就说是哥哥还的钱，算是息事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