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栓借着二两酒劲,似乎壮了几分胆量,黑红的脸庞有了一些喜悦,嘴里嘟噜着:“哼!熊娘们,谁还害怕你不成”。在街里打着旋风脚,一溜小跑往家奔。
等他跑出院子,老娘惦着一双小脚才跟着到大门,老娘依在大门框上,用一只手打着眼罩子,望着二栓远去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大街的尽头。
兰芝转身想回家,扭头看到院墙外边蹲着一个人,她走过去,这个人猛地站起来。
“原来是你这个熊羔子,你藏这里干嘛?”兰芝看是三栓,又生气又疼爱地骂着。
三栓紧跑几步,搀扶着老娘的胳膊,“我刚才看见二哥,就藏了起来”。
兰芝把胳膊从三栓手里拽出来,指点着他的额头,“他的你亲哥哥,你害怕什么”。
三栓低下头,“就是不想说话呗!”
“你啊!就是充硬汉,你给自己大哥吵架,给自己二哥不说话,他俩又没有得罪你,都还那么帮你,真不知道你咋想的”,兰芝无奈地摇着头。
“我知道两个哥哥都对我好,就是有些事情看不惯”。
“你一个刚下学的毛蛋孩子,家里事情你懂多少,还是多在自己身上找毛病,别光看人家豆腐渣,看自己一朵花”,兰芝絮絮叨叨地数落着,三栓也不搭腔。
娘俩个聊着天,走进堂屋里。
三栓坐下,兰芝收拾着碗筷。又开始念叨起来。
“熊羔子,你说下学好几个月,来我这里几次,看看你娘院子里长草了吗?”兰芝说着,用嘴往院子外边努了努。
“你看看,见面就熊我。我不是忙吗?地里活那么多”。
“你不说种地,我还不来气。你说你装什么英雄,你多粗多长,当娘的还不知道吗?你父亲死了,你就跟着我过呗,你两个哥哥谁也不敢说什么。再说,你又不会种地,你的地给你哥哥种,到时候给你吃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