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日我玩耍时正好遇见了父皇陪一个人在庭院里游玩,至于为什么是陪,在于父皇对他一直是笑脸相迎,而他则是面露严肃,他那浓密的眉毛微微倒立,加上他那坚韧的目光,让我不寒而栗,我本不想上前打招呼,但是他们已经看见了我,不得已我只好过去请安。
我快步的跑过去,深鞠一躬说道:“父皇,儿臣给您请安了。”
父亲见我过来,微笑着说;“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先生。”接着又介绍起了我:“这位是我的儿子。”
我缓慢的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看见的仍旧是那般冰冷,不知由于是父皇在旁,我的胆子大了些,不如之前那般畏畏缩缩,手脚渐渐地放开了些许,我本想笑脸相迎,体态放自然一点,就如同接见一位普通客人一般,拿出自己身处的位置的高贵,端庄,但是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我不舒服的气场,实在让人难以让人舒展。不知是因为我太过害怕,引而生出厌烦,我的眼睛变得有了恢复了几分坚韧,不在如刚刚那般别抓住的猎物看着不远处慢慢逼近自己的那种恐惧,我心里想着:“我凭什么这么害怕,我是太子,皇帝的儿子,他又是谁?即使他是个官人,那也是皇帝手下的人即使有钱皇帝要他死,他再有钱也没用,这里是我的家,我是主人,我应该拿出自信,这里是我的地盘,怎么搞得像是我是趁主人不在家偷偷潜入的贼呢。”
这个时候我的父皇又开口了,他笑着说:“按理说,你应该也给张先生也请个安。”我震惊,我不明白我太子为什么要给他请安,但更让我吃惊的是父皇居然要我给他请安,我现在想到父皇为什么总是对他笑脸相迎,我本以为这个行为只是对待客人的应付,但现如今这个笑容在我的心里就如同一个仆人面对主子的笑容,,可他是皇上啊,为什么要这般啊,我可是皇太子啊,为什么要这样子做啊,我心里是那么抗拒,我宁愿这个时候当做没听见,宁愿自己是个傻子,然后疯一般的跑开了,但我还是小心的问道,以求是父皇的一时疏忽说错了话:“真的吗?”父亲点点头,我知道我没有听错了,也阻断了我的妄想,我将木讷的脑袋缓缓地转向他,他的那张严肃的脸,高大的身躯实在难以不让我心生畏惧,我犹豫着,我该不该呢?我有的选吗?留给我的时间其实不多,还没等我思考出来,他就说:
“不请安也行。”他的嗓音略带些许沙哑,但也无法掩盖住他的那份天生的浑厚,磁性或许正是那份沙哑感让他的嗓音听得动人,特有的特点。这句话似乎给了我解脱,让我从犹豫中解脱出来,但不知为何,我又想到这句话仿佛是在对我说:“你不过是一个蝼蚁,请不请安都无所谓,反正他也听不进去。”这个想法是那么的危险,我从未有过如此的想法,至少是在遇见他之前,这个想法仿佛就是遇见他的时候由内而生的,我暗自嘀咕:“我还不愿意呢。”
这个时候父皇却说:“不行,不行,还是得请的,还是得请的。”说罢,父皇转过头来,命令般道:“我在重申一遍,请安,现在!”这句话如果一个炸弹,将我那份刚刚推倒的犹豫给炸的粉碎,我感觉到父亲是有些生气的了,父亲向来都是十分顺着我,像这种命令的情况,只有我在惹他生气做错事时他才会这般,我立刻明白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也对他深鞠一躬,嘴巴张开道:“张先生,我给您请安了。”
他没有直接回应我,而是对我父皇说:“我们先走吧。”
父亲则回答:“好。”
我放下了我内心的忐忑,他却这般无视,我内心的愤怒被他的冷漠如同火苗被添加的干柴一般,父皇临走时,对我说:“平身吧。”我抬起头来,看见的是他们同行的背影,不知为何我感觉到了背叛,那刻的我是多么希望父皇是跟我走在一起,我矗立在原地,心里想着那人是谁?会比我重要吗?重要到以往十分关心我的父皇如今却选择了忽视了我?重要到我这个皇太子都得给放假那份高贵对他谦和?
那一日,我过得实在有些糟糕,为了这事我不由得不怀疑自己的身份地位,我找到最亲近的李太监,知道了我的地位依旧很高,我才重获了底气。
我的学习向来是不好,我也深知我的懒惰是我的成绩不好的原因,但更大的原因是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美好,我为什么要把注意力放在这枯燥乏味的文字上,我看书本上的文字还不如我看蚂蚁搬家有趣,那个先生可能顾忌于我的身份,总是口头上提醒:“太子陛下,您该学习了。”但这都是无济于事,他的话我向来都是当作耳边风,他也不敢说太多,怕惹得我心烦。
一天父皇找到我:“你想当皇帝吗?”
当我听到这个问题时我愣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但又碍于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被突然问到是有洗的手足无措的,思来想去之后只回答了一句:“我不知道。”
父皇说:“不必如此给出答复,我知道我问的是有些唐突了些,只是希望你有这方面的考虑。”父亲的这句话让我有些迷茫,我以前常听别人说起别人起兵造法,然后自己去当皇帝,但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是我父皇的儿子,他的皇位以后必定是由我来继承的。
还不来及我再细思下去,父皇又说起那天遇见的张先生,父皇对我说:“那以后就是你的先生了,以后可得好好听他的话。”我将我内心所想表达出来:“能不能换一个,我觉得现在的先生就挺不错的。”那天他给我的印象很差,以后若是他来教我,那我以后的悠闲日子很可能就到头了,我可以很明确的感觉到他不怕我父亲,自然也就不会怕我。
“不行,就得这个先生。”他一口回绝,“可是父皇。”我仍想再作挣扎,但父皇用他那没得商量的眼神告诉我这个不是一个选择题。
张先生的性格如同他的外貌一般严苛,对我来说更是严格,由于平日里我悠闲惯了,突入起来的紧张氛围让我有些许不适应,虽极力掩盖但仍还是漏了马脚,他的课依旧如那些先生那般无聊,我听的晕头转向,困意不知不觉的上了头,他没有做过多的提醒,他举起戒尺就要在我手上留下几道印记,除了我的父皇很少有人打过我,就连父皇也很少打过我,当看大他一手抓住我的手,一手将戒尺举的高高亮着银辉,恐惧涌上心头,我害怕的吼了出来:“我可是皇太子!”这句话并未起任何作用,这吼叫如同一个被狮子逮住的羚羊在狮子亮出那尖锐的牙齿时羚羊的嘶吼声一般无济于事,反倒这句话让他有更加迈力的打了起来,嘴里一直说着:“皇太子是吧,皇太子是吧,我打的就是皇太子。”他每说一句话,那戒尺就要狠狠地在我手上留下一道红痕,道道如同被锋利的刀刃划过,像我这种很少挨打的人怎么承受得住,我使出全力的想要挣脱,但无奈于他成年人的身强体壮,我挣脱了好几次都未成功,得幸的是他是一只手抓住的我,我使出全力终于还是挣脱,但挨打的那只手却早已肿大通红。我拔腿就往门外跑去,大声叫唤:“来人啊!护驾!来人啊!”我敢保证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发出那么高的音了,然后并没有人来救我,反而听到的是一阵阵捂住嘴的小声笑声,我想那时我一定像个猴子般在庭院里疯跑,我朝声音望去,看见是那些侍女在笑话我,以往她们可都是对我毕恭毕敬,如今却笑话我被打,那一刻我是如此讨厌她们,心里暗骂她们:“一群小人,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她们知道我发现了她们,都纷纷的闭上了嘴,低下了头说:“太子陛下,皇上吩咐了,不能让我们这些下人去帮忙。”
这个时候,张先生走了过来说道:“别嚷了,吼这大声也不嫌丢人。”他这句话将我明白了我现在的处境,如同一个被家长打的孩子,自己灰溜溜的跑了出来,闲人都来看这个孩子的笑话。我才发现我的行为举止已不再像一个太子了。我在他面前就是一个普通人,是他的一个学生,他可以打骂我,只要我出现了丝毫逆反,我如一个蝼蚁般任人摆布,已全然无了以往的骄傲,这种落差令我伫立在原地许久,不知何时他紧握戒尺向我走来,一声声肉体与戒尺碰撞声,我的肉体炸开了花。
在回寝时,我举足艰难,我想让侍女扶我进去,但那那可恶的张先生站在我背后不远处冷冷的说道:“不准扶,让他自己走。”听了这句话,那些侍女只得分开,我扭过头去,满怀恨意地看着他,他又咄咄逼人:“看什么!有这闲情给我去看书。”我咬紧牙关,恨不得现在冲上去将他扑倒,用拳头狠狠的在他那可恨的脸上留下血红印记。可是我只要稍微一使劲,那种刺骨的疼意就会从我的屁股处传到全身。但即使我不动,那伤口仍旧发着麻麻的感觉,感觉不停在流血出来似的,我忍不住脚抖,我知道我现在报不了仇,无奈之下不得已,我只得以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回走,每走一步我就多恨他一步,我的屈辱感就要加重一分,我心里已经骂了他无数次,“你等着,日后我一定饶不了你。今日你如何对我,日后我将如数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