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卿双手接过,驱动神识,窥探内部。
然后,他就看见了字面意义上的金山银山。
各色的金银器物堆起的小山,高十数米,若从这个品秩不低的储物袋中倾泻而出,怕是能淹没占地上万平的乾元门。
伯卿作为曾经的宗门之主,好歹也是曾是此城最为尊贵几人中的其一,却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财富。
“够了够了,不算这储物袋本身,都够此地免税千年了。”
“那你自己看着办,我只要你免税十年,剩下的钱你自己决定。”
“啊?”
伯卿显然没学过厚黑学,也没听过三辞三让的戏码,旋即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小道保证,只要道友钱财一日未尽,永乐坊百姓一日不用交税。”
“不对,”寒恕悠悠地摇头道:“十年后,你可以减税,但绝不能继续免税。”
“这是为何?”
“照做便是。”
笑话,寒恕自己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是他博览闲书,知道人心使然。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越是惠民之策,实施到越后面,对小民之害越甚。
以他在当地“活神仙”的威名,能压住心思鬼蜮之徒动歪脑筋十年,都已经是乐观的猜想了。
“谨遵道友教诲。”
伯卿也想明白一点关节,收好储物袋,为全坊市的百姓,向寒恕作揖行礼。
然而,寒恕这时想的却是,凡俗的金银今日都花去了,之后该怎么办。
总不能每到一家店就留姓名抵账吧,但他又不清楚在这北漠,哪里能供修士交换凡俗金银的,想问问地头蛇伯卿,又觉得实在不好意思。
实在不行,就只好委屈玄昼卖艺挣钱了。
也对哦,这两天花费,不说大头,只能说九成九九九都在玄昼头上,正好借此机会,让她认识一下什么叫做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就是不知道大胃王的表演,会有多少人喜欢看。
正在院子里缓缓散步的玄昼,心有所感,向寒恕这边盯了过来。
“咳咳,”寒恕按下心绪,转换话题,“谈完了凡俗的事,我倒有些修行的事情想向你打听打听。”
伯卿马上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道友请讲,小道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看你乾元门也不像是旁门左道,你好歹也有一身道鼎期修为,何至于困顿于此,做和凡俗帮派一样的活计。”
伯卿早有预感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无数个夜晚他辗转反侧,也时常在想,乾元门到了自己的手里,怎么就衰败成了这个样子,最后得出的结论却只是简单的一句话。
“白衣苍狗,人心不古。”
寒恕接过马彦泡好的清茶,抿了一口,表情无动于衷。
请开始你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