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烈日、炙热难耐。
少年、呐喊、挥汗如雨。
牙仔此刻赤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短裤,手臂受伤之处打着绷带,肩膀上挂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麻绳末端离身体丈许距离上系着一个黑不溜秋的硕大铁球。
他正围着百米见方的池塘一圈接一圈的跑着,豆大的汗珠子伴随着四肢的摆动落在沙地上瞬间没于细沙之下,受伤的小臂因为剧烈的运动逐渐有血迹透过绷带渗出。
靠近西山居的塘边,竖立着几根被风沙侵蚀的木头,木头上方用兽皮和木板相互交错固定搭了个顶子,略显简陋之所,李葫芦却给起了一个“曲水亭”的雅号。
一张桌子、几个木墩,散落在周围大小不同的石锁石担,就是亭子里的所有陈设。李葫芦在桌旁正襟危坐,桌上杂乱无章的摆放着几本书籍,他认真地翻看着,不时还在标记着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记得跑了多少圈,牙仔依旧在拼命地拖动黑球卖力的跑着,只要不外出狩猎,每日下午他都会做这样的运动,已如吃饭睡觉般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他痴迷于此道,沉醉那种在孤独里于自己较劲的感觉。
“你跑的好像只受伤的兔子!”
终于当牙仔跑过曲水亭的时候,李葫芦喊话叫他进入亭内。
“来跟着爷爷一起做运动。”
亭内爷孙二人并排站立,做着各种伸展、拉伸的动作,一只手画龙,一手画彩虹什么的倒也整齐划一力道十足。
简单的放松动作之后,牙仔原本沉重的双腿变得轻松了许多,沉重的呼吸也开始变得通畅,周身都洋溢着一种通达的快感。
“今天不讲天文地理,不讲百家教义,这里有一本江湖百晓生编纂的话本咱们爷孙共同学习下,虽有演义成分但也大体上呈现了当下的江湖的势力。”
李葫芦回到座位上,拿起桌上的书本,像个老学究似的用拇指和食指按压了几下自己的鼻梁,目光犀利的望向牙仔。
一种强大的威压,瞬间包围着牙仔的身体,他内心略感无奈又感觉有一点好笑,这么多年了老头儿这一套从来没有变过,只是他从孩童时面对压力的胆怯,到现在已经能从容面对了。
虽然心有所想,但身体已经开始动了,他两脚迅速向身体两侧分开,膝盖弯曲,腰部为衬、脊柱为梁、屁股下坐,五趾抓地,双拳轻握,双臂抬起与肩同宽与肩同高。
李葫芦把书递到他手里,然后拿起两对石锁,每对间有麻绳相连,他将石锁挂在牙仔的腕关节处,然后用手扶在其肩膀处暗自发力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