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也带人四处找过,真是连他半根毫毛都不见!”钱辉垂头丧气的道。
这家伙不会真的跑了吧?郑瑞暗自忖度道,就像当年一样,他害怕他老子,不敢告诉自己真相,所以缩头缩脑的当了懦夫。如今,他碰了几次壁,觉得自己办不了这事,所以又躲起来了?
郑瑞越想越觉得这非常符合吴韦弦做人做事的风格,眼中闪过一抹嘲讽,对吴韦弦的心思越发的冷淡了起来。
“算了,别管他了,他若是想躲着不见咱们,咱们也没办法。”郑瑞道,“以后找人的事,交给你来办,这个人的特征比较明显,你们仔细注意着些就是,三教九流的也都接触接触……记住,能用钱解决的就不是问题,只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钱辉点头应下了,正准备告辞,却见王三娘施施然的从屏风后边转了出来。
“怎么说,你们曾经也是兄弟,不好说不管就不管了吧?”王三娘换了一身女装,俏生生的立在了郑瑞跟前。
“都听到了?”郑瑞挑了挑眉。
“我是恰好路过,你们这么大声,聋子才听不见呢!”王三娘强词夺理道。
郑瑞站起身,道:“坊门要关了,我送你们出去吧!”
钱辉跟着起身,听郑瑞这么说,连道不敢,后退几步跟在了郑瑞身后。
王三娘不死心的边走边道:“你不是说,你见到吴韦弦的时候,他差点被赌坊的人给打死么?没准啊,他一入赌坊就被那伙人盯上了,等郝笙一走,他们就绑走了吴韦弦,说不得如今人家正在受苦呢……呀,耽搁了这么久,不会已经被那伙人杀了吧?!”
郑瑞不理会王三娘的一惊一乍,直接将她请出了门,然后扶着她上了马车,直到听见最后一句,郑瑞搀着王三娘的手儿顿了一下。
王三娘敏锐的捕捉到了,她一把握住郑瑞的手,激情澎湃道:“郑郎君,你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你心里一定还是很担心他的吧?那还等什么,赶快上马车,我带你去找他,咱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让那伙人草菅人命啊!”
“别闹了!”郑瑞哪里不知道这小妮子的心思,她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自己想去赌坊里长长见识,便胡诌出这一大串话出来撺掇他。
见郑瑞居然如此‘铁石心肠’,王三娘‘痛心疾首’道:“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言罢,一脸失望的入了车厢里。
见她终于消停了,郑瑞暗自松了口气。亲眼看着阿莫挥鞭驾马而去,这才转身往回走。
钱辉上前来跟他辞别,郑瑞便随口嘱咐了两句。话音未落,却见钱辉一脸诧异的指着他身后,嘴里‘他他他’个不停。郑瑞立时觉得背后的汗毛直竖,不会是王三娘又突然间去而复返了吧?
郑瑞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容色,缓缓的转过身去——不是王三娘,太好了!
虽然郑瑞是那么深深的爱着王小娘子,但也架不住她隔三差五的神出鬼没啊!但随即,郑瑞也诧异了,定睛一看,发现百步外,一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家伙正一瘸一拐的朝着他们走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一个下午的,吴韦弦!
钱辉从惊诧中恢复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冲着走到他们跟前的吴韦弦吼道:“你这臭小子,去哪里了,害得我们找了整整一个下午!”
那吴韦弦边走边喘气,似乎很累的样子,听了钱辉的抱怨,也没力气反驳,只是机械的向前迈着步子,直到郑瑞跟前,才勉勉强强的停了下来。
“还算有长进,没赌得只剩裤衩!”郑瑞冷笑一声道。
听到郑瑞的嘲讽,吴韦弦终于有了动静,他抬眼看向郑瑞,一脸焦急的解释道:“我没去赌……我没赌……”他嘴唇干裂,还有凝固的血印子挂着。
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郑瑞皱了皱眉头,吩咐钱辉道:“今晚都住我这儿吧,你扶他进去!”
郑瑞不再看吴韦弦一眼,转身便往门里走去。
三人一前一后的入了正堂大厅,却听到厅堂里居然一番忙忙碌碌的热闹景象,还有一阵阵饭菜的香味儿传来。话说郑瑞是没有吃夜宵的习惯的,况且现在也不是吃夜宵的时辰啊?
“怎么回事,谁吩咐你们做这些的?”郑瑞拦住一个正布置碗筷的小婢问道。
作为一家之主的郑瑞自有一股威严,在思源斋这一亩三分地里的威信也是十足的。他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的替他拿主意,更不是个听之任之会受人摆布的主,思源斋的人都是了解他这一点的,更加了解他的生活习性,所以从来不会擅自做主,更不会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下去做些超出个人职责的事。所以,郑瑞对眼前的情况,除了不解,还有不满。
小婢见郑瑞生气了,不免心下惴惴,‘我’了半天也回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郑瑞不耐烦道:“忠叔呢,把他唤来!”
小婢闻言,连连答应,如蒙大赦的去了。其他的仆婢见郑瑞一脸的不快,都不敢动了,手里端着拿着的,也都不敢布置。
“都愣着做什么呀?想饿死我呢?”
听到这声音,郑瑞瞬间石化了,他没听错吧,这好像是……王三娘的声音啊?!
“郑瑞,你怎么了,不高兴啦?”王三娘手里拿着一盘子糕点,从门外走了进来,见郑瑞神色不悦,忙解释道,“我在娄家没吃饱,所以在你这儿做点东西吃,你不要这么小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