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笑得咯咯响，笑过后，说，那个公鸡就是狗转生的，看见过路人就啄，娘半年前都许愿要吃了它的肉，嘴里嚷嚷着，却舍不得，今天真的要杀它？

真的，娘让我过来叫你和虎子，让虎子带着作业过去做。虎子高兴地跳起来，嘴里嚷嚷着要吃肉，手里开始收拾摆放在桌子上的书本。

嫂嫂让李明喝茶，她喂了猪，喂了狗，就去。虎子想奶奶了，背着书包一溜烟跑了，也不等李明。李明想追着虎子回家，嫂嫂喊住李明，让李明等等她。

也不知嫂嫂怎么突然热情了起来，李明觉得好奇，一贯把李明当做“拖油瓶”的嫂嫂突然间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让李明有点不适应。

走在路上，嫂嫂说，娘也岁数大了，我和你哥商量过了，准备让娘和我一起过，明，这个事，我和你哥没有给娘说，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没有想到，嫂嫂会提到合家的事。当年，是嫂嫂闹着要分家，现在不知怎么又要提合家？

明，当家我还小，不明事理，吵着要分家，这几年，我越想越觉得错了，家里就我和娘两个女人过日子，你和你哥都在外面赚钱，这个家，还是合了好，合家后，娘带着虎子住在镇上，娘给虎子做饭，我干家里的农活。

明，虎子从学校往回跑，五里多路，遇见下雨天，就像泥鳅一样……再不能这样让虎子跑着上学了，我要干农活，也接送不上虎子，我想来想去，还是让妈去看虎子。

明，虎子的教育是个大问题，我经常拿你给虎子做榜样，让虎子向你学习，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出来找个好工作。

明，娘的思想工作，还希望你给好好做个，为了虎子，这个家还是合在一起好，当然，合在一起也不只为了虎子，娘慢慢干不动活了，合了家，我就可以照顾娘，你就可以安心在政府上班。

明，等你的娃娃到了虎子这个年龄，虎子也大了，就让娘给你看娃娃去，将来你当了大官，别忘了把虎子拉扯一把，毕竟虎子是你的亲侄子。

……

一路上，嫂嫂说了许多，李明从来没有听过嫂嫂说过如此多的话，这次嫂嫂的话就像决堤的水，顺流而下，滔滔不绝，连绵不断。

回到家，娘在拔鸡毛，虎子爬在娘的土炕上写作业，嫂嫂满脸堆笑，开始打火烧水。嫂嫂一边烧火一边说，娘，我和双喜，还有明商量了，准备让你搬过来和我住。

娘望了一眼李明，说，双喜媳妇，这合家的事就算了，明还没有娶媳妇，我得为他准备娶媳妇的彩礼钱，合家的事就算了。

嫂嫂说，娘，王霞回来了，明的婚事得赶紧定了。前些天，我和王霞她娘说过此事，她娘说，彩礼钱就由我们说了算，说王霞也大了明也找到工作了，催我们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