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在刘玉手段齐出的下一瞬，冰晶怨灵化身的黑白色旋风就已然来临，迎面撞上数十道四阶法术构成的防护网。
“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威能爆发，旋即就是整片空间的震颤。
在威能可畏可怖的黑白旋风冲击下，数十道四阶法术如纸张般脆弱，肉眼看去一道道法术几乎是一溃千里。
那燃烧虚幻白焰的黑色旋风，竟有一种不可撼动的既视感，声势浩大仿佛无物不催。
不过以灵觉感受，还是可以感应到其威能消耗不小。
毕竟这数十张四阶符箓，可是经过精心挑选，品阶最低都在四阶中品，四阶上品的也有不少，不可能真的脆弱如纸。
“死！！！”
冰晶怨灵憎恨、怨毒的声音，陡然又在耳边响起。
摧毁数十道四阶法术的防御，那黑白旋风继续朝刘玉卷去，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黑白旋风所过之处，无论是“大日化形术”的赤金小鸟，还是威能催动到极致的落日金虹枪，亦或者环绕周身的“太阴风暴”，都可以用一触即溃来形容。
种种手段尽皆失效，而且完全无法阻挡，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
此刻冰晶怨灵燃烧元神，因为有神通“枯萎”削弱，满打满算也不过短暂发挥巅峰时期的实力。
由此可见，其中天堑一般的差距。
“砰！！！”
银色冰晶组成的风暴一触即溃，化为纯粹的灵气消散于无形。
“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逼我出手？！”
“刘某只想离去，然后好好修炼，何必逼我使出最后一招呢？！”
望着黑白旋风中的鬼脸，刘玉双拳的灵光渐渐暗淡，忽然发出一声叹息。
下一刻，他意识触动泥丸宫的青色光点，身形突兀从原地消失。
没有任何空间波动，也没有任何移动的痕迹，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
此时，冰晶怨灵燃烧元神，并消耗大量元神之力，破败之剑造成的伤势必然急骤恶化。
整个过程，已经不可逆转，其很快就会自然消亡。
故而不必带有暴露仙府的存在，也不必担心错过离开时机，自然也就没有先前的顾忌。
“吼”
下一瞬，冰晶怨灵发出震天咆哮，不断搜寻目标痕却一无所获。
没有任何痕迹，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不见。
以它可怜的神智，完全无法理解这种事情。
渐渐地，此鬼眼中浮现一抹显然易见的焦急。
靠“黄泉天尊”的影响，才能成为五阶怨灵，它元神本就比不上正常的化神修士，实力方面也差距不小。
而后，元神更是被灵宝重创，如同破破烂烂的木偶。
在此基础上，又不计代价燃烧元神，击破数十道四阶法术，消耗了太多元神之力。
已经不可逆转了。
冰晶怨灵能够感受到，彻底消亡的那一刻，不久后就要到来。
它有两大执念，一是报复人妖两族，二是守护生前的宝物。
这两点全被那个贼子占了，所以无比想要灭杀对方，哪怕是燃烧元神！
……
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伴随熟悉的感觉，刘玉视线再次清晰，已然身处仙府世界中的青色结界。
远方，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仅有一颗蓝色星辰悬挂。
“呼”
在小木屋前盘膝而坐，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此时此刻，肉身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元神也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感。
“幸好元神无恙，只是催动破败之剑负担太大而已。”
“不过肉身伤势如此之重，并非短时间能恢复的，只怕要出去后才能恢复。”
“失算，没想到冰晶怨灵如此疯狂。”
“果然怨灵这种鬼物，因为执念而存在，已经没有了生灵的本能。”
“不过其燃烧元神那么彻底，并消耗如此多元神之力，整个过程已经无法停止。”
“自己出去之时，大概、可能就安全了吧？”
种种念头闪动，刘玉微微摇头，冰晶怨灵的疯狂程度在意料之外。
旋即，他便摒除心中杂念，接连吞下三颗四阶疗伤灵丹，双手又各握着一块极品灵石。
合上双眸运转功法，处理伤势与恢复法力。
在仙府世界，他仿佛游子归家，可以不设任何防备，彻底放松尽情欢笑。
仅仅一刻钟后，刘玉便匆匆睁开眼眸，结束了打坐调息。
只因离开辉夜洞天的时间即将到来，他不能在仙府世界待太久，否则错过时机就欲哭无泪了。
“虽然左臂还不能动用，但肉身伤势已经不再恶化，并有一定程度的好转。”
“法力，也恢复了七八成。”
“总体来看，相对于全盛状态，此时实力仅仅能发挥五成左右。”
“没有时间恢复了。“
“只要不遭遇三大真君五大妖王，只是对付大修士与大妖王的话，正常情况够用了。”
神识内视，刘玉非常清楚现在的状态。
但因为时间的原因，来不及调理到最佳，此时就要离开仙府世界。
毕竟高阶修士喜怒无常，谁也不知道神君妖皇们，会不会突然将牵引的时间提前，他却不得不考虑这个因素。
“被灵宝重创元神，又不计代价燃烧。”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冰晶怨灵应该已经消亡了吧？”
这个念头落下，刘玉心念一动，消失在青色结界里。
下一瞬，他便带着破败之剑，以及两座小山般的灵石，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
“嘭嘭嘭！！！”
心念一动，两座灵石山便化为齑粉，海量色彩斑斓的灵气凭空出现。
随即，就被精炼凝聚为两道“灵力印记”，打入破败之剑的剑柄之中。
“如此一来，破败之剑便可再次动用。”
将破败之剑挂在腰间，刘玉这才感觉踏实许多。
下一瞬，他手持落日金虹枪，突兀消失在仙府世界中。
辉夜洞天。
上古禁地。
封印空间。
一阵熟悉的眩晕感传来，刘玉瞬间就恢复清醒，神识灵觉朝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下一瞬，他便心头一松。
准确来说，冰晶怨灵已经消亡，但又没有彻底消失。
只见黑冰广场上方，依然悬浮一团百丈黑云，全部都是由纯粹的鬼气形成。
但是肉眼可见，其却在飞速消散当中。
此时，这团鬼气黑云，已然没有了灵压与威势，也不存在任何意识。
想必冰晶怨灵的消亡，应该就在不久之前。
“如果说冰晶巨人，守护封印的执念，代表“不融之冰”善的一面。”
“那么冰晶怨灵，为了向人妖两族复仇，不惜向“黄泉天尊”祈祷，就是恶的一面。”
“我接受“源力”与“不融冰”的馈赠，帮其消灭恶念化身成全身后之名，也算是偿还一部分因果。”
“莫非一饮一啄，真的冥冥中早有定数？”
望着黑云消散，刘玉不由轻轻一叹，忽然对因果之道有些感触。
他得到这份馈赠，随后就消灭“不融之冰”恶念化身，灭杀“黄泉天尊”之爪牙，
也算是间接守护了这个世界，与其一直以来的坚持不谋而合。
如果刘玉不冒险返回此处，也就不会得到“源力”和“不融冰”，大概率也不会有后面这场恶战，更不会身受重伤了。
当年，他也亲眼见证“太清炼魔阵”崩溃的开始，一切的一切都因果清晰。
“命运与因果，影响着世间万物，也影响着我。”
“这种感觉真是令人厌烦呐！”
“终有一日，我要掐住命运的咽喉，彻底掌握自身之命运！！”
“我是我命运的主宰。”
“我是我心灵的统帅。”
那种被因果缠绕，被命运安排的感觉，令刘玉下意识握紧拳头，本能地产生强烈反感。
他修仙的初心，除了永生不死之外，就是彻底掌握自身之命运！
“此地不宜久留。”
确认没有危险，刘玉很快恢复平静，身形一闪朝黑色牌楼冲去。
此地虽没了冰晶怨灵的威胁，但说不准在离开辉夜洞天前，就会有哪个胆子大的真君妖王来查看一番。
以此时的实力，对上巅峰真君与巅峰妖王可不太妙，他可不想再次被堵门。
一步踏出，离开黑色牌楼，巨大山谷便映入眼帘。
“嗖”
刘玉立即运转敛息术，收敛法力波动与气息残留，随意选了个方向贴地飞行。
几个眨眼间，他便消失在山谷中。
一路收敛气息贴地飞遁，待到黑色牌楼所在的山谷，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刘玉便运转“土遁术”钻入地面。
一直到地下五十里，神识都难以扫描的地方，他才停下开辟出一个空间，闭目调理伤势恢复法力。
“墨梅最先离开，只要不是特别倒霉，应该是还活着。”
“黄眉十分理智，或许已经不在上古禁地，去与紫虹仙子、空照老僧汇合了。”
“这些队友，只要不出现意外，此时应该都还活着。”
闭目调息中，刘玉想起此行的队友，分析他们现在的情况。
旋即，他又想请自身情况。
“连番大战下来，元婴后期瓶颈已然松动，又有“九窍青提”相助。”
“这次晋升，可以说十拿九稳。”
“此外，还有数十缕“黑天冰魄风”，可以用来凝练神魂，使得元神方面突飞猛进。”
“炼气方面，各种精进修为的丹药，也早已准备充足。”
“如此一来，接下来元婴期的修炼，倒是值得期待啊”
这样想着，虽然还有伤势在身，可刘玉心情依旧不错。
时间流逝悄然流逝，大约又过去一刻钟。
忽然之间，一阵柔和的空间波动出现，他瞬间就睁开眼眸。
“三日过去，离开辉夜洞天的时间到了。”
闪过这个念头，刘玉没有反抗，任由这阵空间涟漪包裹住自己。
下一瞬，他便从地下五十里的空间消失，终于离开辉夜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