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萨克惊慌失措的狂打小灰耳光。

他刻意无视了鱼人身上的伤口，只是神经质的不敢停下来。

他没有留手，也没有刻意，只是随着愈加让他难以忍受的沉默，比起叫醒，艾萨克的动作看上去更像是殴打。

他把自己的手都不小心弄破了，但他毫无察觉。

浅绿色的黏液地滴了下来，缓慢的渗透到了鱼人的伤口里，灰白色的血肉沾染上星点绿色，连新鲜流出的鲜血都似乎被稀释了些。

鱼人的呼吸似乎有片刻的停顿，随即身体开始痉挛。

“怎……怎么了……怎么了？啊？你要死了吗？？这就要死了吗？？操你妈！别抽了！！”

艾萨克呆呆的看着它的模样，顿时更加神经质了。

他又哆嗦着给了鱼人一个耳光。

用尽力气把它的脸扇到了一边。

“……”

莫多尔身体又抽搐了一下。

突然慢慢睁开了眼。

他顿了顿。

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望向了艾萨克。

“……”

“……”

“……”

“啊——！操！”

艾萨克冷不丁被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和鱼人面面相觑对望了一会儿，然后垂下头看了看被藏在怀里的鱼鳍，然后慌里慌张双手捧着它献了过去。

“醒过来了啊，醒过来了就没事了，哈哈，你看这个，我找到你的鱼鳍了，哈哈哈，你看啊，哈哈，没关系没关系，贴上就好了，贴上就好了，哈哈哈，哈哈。”

艾萨克止不住的又开始唠唠叨叨。

他皱着脸，对鱼人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非常阳光的笑容，然后主动贴过去扒拉着鱼人的胳膊，试图把那半块东西重新贴回它的脊背。

“……”

莫多尔掐住了他手腕，嘴唇动了动。

“啊，怎么了？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啊？大点声我听不到，啊？”

艾萨克扔掉了鱼鳍，手足无措的凑过去趴在了它脑袋边上。

“……水。”

“哦，水，对对对，人快死了得喝水，鱼死了更要喝水……水……水……”

艾萨克爬了起来。

他没头没尾在洞穴里转来转去，模样慌张像是只咬不住自己尾巴的小狗。

他刨刨这里刨刨那里。

在洞穴里转了来来回回转了四五圈。

最后什么也没有找到。

因为鱼人无论是水还是食物，都已经十几天没有带进过洞穴了。

“……贱啊……真他妈贱啊……我上哪给你弄水去啊……你他妈一天天到底喝啥……草他妈的露水吗……啊……啊……”

艾萨克怔在那里。

他突然望向了洞穴外面，望着望着，脸上突然涌上了奇异的光彩。

他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跑到了鱼人身边又来来回回好好唠叨了一番他要去外边给它薅点树叶子草吃，

“你乖乖呆在这里哦，不要乱跑乱叫哦，要是那家伙来了也不能跟它跑哦，陌生人的东西不能乱吃哦……啊？饿了怎么办？饿了你先吃这个……啊，没关系吧……这个应该没关系吧……反正都是你自己身上的了，你吃不吃也无所谓吧，狗不是也会舔自己屎的嘛，你舔一舔又不会死……”

艾萨克又把鱼鳍按在了鱼人怀里，然后握着它的爪子，又唠唠叨叨说了好一阵子体己话，最后露出了一个惨淡微笑，

“那我就去了！小灰。”

“……”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

莫多尔一声没吭。

他在艾萨克开始满洞穴乱刨挖坑找水的时候已经坚持不住，再次晕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