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仁?丹增班觉也忧心忡忡的接话附和道:“然也,安西军以一万五千人纵横西域,我吐蕃与葛逻禄轮番出兵,动辄十万众,足足战了三十年才略见成效,大唐,是我吐蕃劲敌也!”
噶尔?东德玉松被任命为主将,自然比副将有厉害之处,他摇摇头道:“不全是也,大唐固然是我吐蕃大敌,但如今西域已下,西面的大食、北面的回鹘、乃至更北的黠嘎斯同样皆是劲敌啊,就是葛逻禄,也是一条饿狼,都不是省油的灯!”
多仁?丹增班觉也不由得点头称是,他挥鞭对着高处的花泉堡道:“不提大食回鹘罢,眼下攻克这座土城最是要紧,我从北面攻,你从南面攻,如何?”
“好,一言为定!”噶尔?东德玉松郑重的点了点头,又道:“以防万一,我修书一封,向万夫长禀告此处军情,同时请求增加粮草、箭矢与人马,断断不可让这股安西军再破城而循,一战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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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元和三年/安西军大唐贞元二十四年十一月廿三(公元88年12月13,是夜,杨参千余人马已抵花泉堡十里之外的林中,远方攻城的呐喊声、兵器相交的金戈声忽隐忽现。
还在傍晚时分,便天降大雪。这等天气,莫说攻城,就是呆在营帐里抱团烤火也是件苦差事。安西军守捉郭镇西此刻,正站在废城的垛口处,冷冽的狂风将他的披风刮得猎猎作响,也只有这一刻,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他深邃的目光望向漆黑无边的苍穹,似要看穿这天幕,直达伊罗卢城上方。
郭镇西的脑海里不断呈现这些天来的变故,白发苍苍的老父及娘亲、兄弟姊妹肯定皆战殁于伊罗卢城了。想到这里,泪珠从这位外表冷漠的大唐男儿的眼角悄然滑落。
脸上的泪水还没干透,郭镇西瞥了一眼堡城内的将士,那是近四百剽悍的安西军,无论是二百牙兵还是二百陌刀兵,皆是父亲重金打造的精锐,就是被杨参带走的四百骑卒,也是个个能上马驰骋,下马能组阵的军中骁健,这些人,是大唐安西军依然尚存的根本,也许这一天的到来,父亲早就料到了吧,只是这独当一面的职责,怎么就落到了我的头上呢?
堡城外,似乎又增加了一千敌军,哪怕是三千敌军,郭镇西也是不怵的,大唐府兵能以一敌五,他的将士更能以一敌十,区区三千人就想吃掉自己,有些托大了罢。
然而,郭镇西最为忧心的,却是粮草给养,既是突围,是不可能携带大量补给上路的,何况不多的补给都在杨参的队伍里,这四天来的奔袭中,人马所耗极大,随身带的那点给养今日早上便见底了,没有了粮草,再厉害的悍士也轮不起刀枪弓矢啊,当然人可以杀马充饥,但马没吃的,就无法奔跑,在这旷野如果没有马匹,那就会被吐蕃人围上,哪怕能以一敌十,结果还是死。
莫非,这安泉烽便是自己的死地?哼,就是死地,也要拚了一拚,郭镇西没来由的胸中感慨,即兴作诗一首。
夺孤城
大漠狼烟起,
长河野草凄。
风吹骠骑现,
日涉甲衣移。
古道旌旗过,
孤城鼓角息。
青骢横渡水,
夜近乱鸦啼。(注,拙作成于27年深圳龙华富士康,版权所有,不得转载,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