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阿茂接着说，“西岚城四周沟壑很多，虽然无限可守，但有利于我军藏身，而且城墙也不比萍尾城高。我建议即刻出发，连夜行军，天亮前就能抵达。趁敌人换防之时发起进攻。”

秦岚看着地图，思来想去，认为阿茂将军说得在理。

“阿茂将军，”秦岚说，“我命你为先锋，主攻西岚城。史进和金子来各为左右两翼，从侧面进攻。”

众将领命退下。

秦岚自不会在萍尾城等待消息，他跟随大军连夜赶往西尾城。

天刚蒙蒙亮，秦岚带着黑鹰登上西尾城附近高地。

从高处看去，秦岚的军队已经藏身于隐蔽之处，西尾城的城防情况一览无余。

很快，西尾城开始换防，黑鹰立即挥旗发出进攻的信号。顿时秦军冲出去开始攻城，喊杀声立即响起，不绝于耳。

阿茂主攻，将军队分为三层，第一层军队手握弓箭，在合适的距离放箭阻挡敌人的进攻；第二层军队抬着云梯，冲到城墙之下，搭起云梯开始攀登；第三层军队推着攻城车全力前进，巨大的木头开始撞击城门。

即使在秦岚的位置，也能清楚地听到木头撞击城门时的沉闷声。

也能看清攀登云梯的战士奋不顾身往上攀登，前面的被敌人击中，惨叫着掉下去，后面的没有畏惧，依然向上攀登。

攻打西尾城时秦岚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他明白，为什么小时候见过的那些将军都是冷冰冰的。

只有经历过战争的将军才会冷漠地面对生命的陨落。

突然一段很久远的记忆冒出来，也许是他刚开始记事，记忆中秦王很喜欢和他聊天：“天底下最讨厌的事就是打仗，一打仗就要死人，死很多人，

最苦的人其实是军队的统领。作为统领不得不狠心漠视那些人的生命。将来等你做了天子，一定要爱护天下，不能让战火重燃。”

初升的阳光照射在战场上，秦岚却看到一层黑云笼罩着战场，似乎有某种生物藏身于黑云之中，等待着吞噬死亡战士的魂魄。

城破了，战争结束了。大部分楚军被围在城中。阿茂将他们赶到城外一块平地上。

秦岚看着楚军，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眼睛里散射出即将死亡的眼神。

“少主，”阿茂说，“请您去城内歇息，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秦岚点头，准备进城。

“一人做事一人当！”楚军中突然有人大喊，“所有的罪过都是我一个人的，跟我的属下没有关系。”

秦岚转身看去，阿茂的手下正压着一个楚军。从他的衣着上能够看出，他是守城的大将东展。

此人一张圆脸，眼睛不大。但是秦岚能够看清，他没有从东展的眼睛里看到视死如归的无畏，看到的是一种投机取巧的狡诈。

“老舌，”秦岚问，“城内秦国的子民可有受到伤害？”

“少主，”老舌结巴的声音很是低沉，“城内已经没有秦国的子民。”

秦岚心里一沉，这是他最不愿听到的，这意味着西岚城已经被屠城。

“阿茂，”秦岚说，“把他交给四海。至少要保证他活过三天。”

吩咐完后，秦岚立即进城。

跟他想的一样，东展的府邸里摆满各种宝物，里面是清一色的年轻女子。混在里面的楚人已经被送到城外，剩下几个秦人也被四海带走问话。

看着到处都是的宝物，秦岚命公孙云清点收藏，等把楚人赶走之后拿去换军饷。

现在秦岚无事，一阵困意袭来，他随便找了一间卧房，直接躺到床上休息。

中午过后，陆续有人过来汇报。方进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帮他处理一些不是很急的事情。

傍晚，几个将军进来，各自坐下，开始汇报城中情况。

果然如老舌所说，所有秦国的子民都被东展杀掉。如果现在他们撤走，这里将是一座死城。

秦岚在临祁城，只听说野人不喜欢与秦民混居，将秦民赶出世代生存的城市，但他从来没有听说野人伤害过秦民的性命。

这些楚人比野人还要野蛮！秦岚心中不能不气愤。

“南天城必须拿下，”秦岚说，“而且要把这些楚人赶净杀绝！”

说完秦岚心里并没有舒服，反而比之前更加难受。他也觉得意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南天城不好打，”阿茂的话转移了秦岚的注意力，“南天城内富人居多，全是贪生怕死之辈。所以他们捐献了大量金币，把南天城的城墙修得又高又厚。”

“何止贪生怕死，”方进是咬牙切齿地说，“就是这帮人害了秦国。楚人一进来，他们不思量招兵抵抗，反而立即倒戈。还帮着楚人搜刮秦民的财富。”

王八蛋！秦岚在心里怒骂。但他没有显现出他的愤怒。既然这些人为富不仁，那么他们的财富必须得没收，全部没收！

“老舌，”秦岚说，“明天一早，带人前去南天城打探消息。”

老舌刚一答应，秦岚心思活络起来：他也想去南天城见识一番。

第二天一早，不顾众人的反对，秦岚和叶开装扮成楚人的样子，跟着老舌的队伍，以商队的样子混进了南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