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是极是。”

杨业感叹一番，柳家三士性情中人，不敢骂，阴阳怪气倒是熟练。

常公公带着人占了一片区域，没人说不行，又不是带兵丁，不至于脸红脖子粗。而且又是书生聚会，不好明说你们穷酸秀才不配。

唯一不同的是，挤了一个太监，让世家公子们嫌恶心。

不过因为太监是八月解试主考官，没人头铁撞钢墙，就是气氛有些尴尬和凝滞罢了。

高公公：“继续舞，继续跳。”

舞女们看向鲁卓，鲁卓点头。

歌舞声重新响起，只不过更加放浪，因为有些穷酸秀才已经摸上去了，另一些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

杨业经过打断，倒也不急着上去，就在角落找个空位吃点心。

有句话说的好，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名声也是如此，常公公吃了几个冷脸，就找到杨业。

杨业拱手：“常公公安好。”

常公公：“杨相公安好，咱家只闻名，不见人，就知俊貌神才，如今一见，反倒是眼睛蒙了尘，看低了。”

呦呦，听听，又肉麻又欣喜的感觉，这常公公讨人喜欢的能力不低啊。

“常公公夸大了，杨业受之有愧。不知常公公有何紧事，是小生能帮忙的？”

常公公：“无事无事，沾沾才气。”

“那常公公请。”

“打扰小相公了。”

二楼，鲁卓揉额：“那太监跑杨业那去了？”

小厮：“是的，杨公子没有拒绝，聊的……聊的很好。”

鲁卓眼睛一眯，几乎看不见缝。

“找个人，去探探情况。”

杨业打断道：“常公公勿须如此，解试大考，重在三点。一点场地，二点衙役，三点密卷。常公公是上面来的，可带考题？”

常公公：“带了，咱家这就让小相公看看。”

杨业拒绝：“我是考生，不能看，常公公也不要给其它人看，如此，临考之时，才现皇家深威啊。”

“唉呀，咱家对此一窍不通，多谢小相公指导。我是考官，小相公真要看，知会一声就行。”

正当两人就考题准备讨论，不合适的声音出现了。

“怎么一大股咸骚味，真是臭死人了。”

常公公面色如常，还有闲心喝茶，对突然出现的庶公子完全不搭理。

庶公子有些慌，这阉人怎么不发怒，如果他不怒，东宛酒会一结束，他就是梨河的鱼食的。

杨业盯着茶杯，仔细研究它是哪朝哪代的，怎么可以这般好看。

“不止臭，还当了考官，让我当他的学生，我呸！”

杨业眉头一跳，没有动作。

常公公放下茶杯，悠闲道：“哪家公子啊，对咱家不满，咱家不生气。可咱家是替皇上来的，你对皇上不满，咱家就要生气了。”

庶公子脸色一白，瞟到躲在一旁的杨业，怒骂道：“杨业，你羞于书生！”

楼上看戏的鲁卓暗骂，你娘，你惹他作甚！

杨业终于快移到书生群里，他一骂，周围的人赶紧躲开。

杨业深吸气：“这位兄台，我如何羞于书生了？”

庶公子语气一滞，没撕破脸。可杨业很不高兴，你让我不高兴，我就要让你倒霉。

“兄台，蔑视皇威，这是要做山水侠客了？”

庶公子没敢追着常公公打擂台，而是瞄向杨业。

桃林四公子，千才子无人掩其光！如果他今天斗败了他呢？

庶公子语气凌厉：“学成文武艺，献与帝王家。皇上有错，自当纠錯，这般才是贤君之像。”

杨业心中吐槽，刘由是能当贤君的？他都快成昏君了。并田令，禁科举，明年再来个秀女入宫，建个宫殿，昏君榜上必有他名。

杨业语气很怪：“这么说，皇上有错，兄台愿意当贤臣？”

常公公搭话：“咱家看，不止皇上有错，皇后有错都得由这位公子管，咱家以后见他说不定要跪着，深怕跪不好把咱家砍了去。”

杨业再一次闪开，别拉我入局，他不当捧哏。

庶公子脸色苍白，可跟杨业一拼，口齿吱吱唔唔。

常公公想把杨业拉过来，可他不愿意，眼看庶公子要跑，眼神一眯：“蔑视皇家，插手皇事，一个小小秀才，岂知天威！”

拂尘一甩，千根白丝如雨光落下，将庶公子卷过来，抓住衣袖抛飞出去。

青监长衣摆无风自动，眼神骇人：“咱家受诏而来，为皇家办事，谁敢置喙！”

众公子沉默，直到他带人离开，都没人出声。

“宋老，蕴气之上是什么境界？”

“万气存于身窍中，不见经络不能通。

五脏内外合丹田，后天自有百年功。”

任谁都没想到，一个低声下气的太监，竟是后天强者，可以把在场众人轻松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