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敬神来不拜佛,浑身上下自由身。
三十年江河变幻,唯大汉万民永存!
“阿弥,施主一饭之恩,小僧扫地偿还吧。”
金光遁过,小和尚抬头望向西方,眉头直皱:“阿弥,害人母子相残,同道,过分了。”
灵山,弥勒大台,上方坐着发福的大和尚,笼金光袈裟,袒半胸,挂八十八宝珠。右手举金元宝,意尊金纳财。右手握书两本,分别是《弥勒上生经》,《弥勒下生经》。座下蟾蜍,弥勒一笑,张嘴流金液。
大台四方,万僧颂念,为宣德皇帝祈福。声声洪钟,让天空无雨,大地开裂,金液流下,填满地缝。
“南阳宛城陈珙之妻真灵已归,求上佛普法。”
颂念声停止,弥勒声音传来:
“颂佛十八年,其心至诚,生前所念,相夫教子,择功德者,相伴三十六年。陈妻功德圆满,即得弥勒下生经,永福一卷。”
“佛主慈悲……”
“上佛,我功德四十三年。”
“一世功德未满……”
“上佛,我功德二十七年。”
“二世功德未满……”
两千士子排队,这次没有关小黑屋,而是在所有街道中央放一排桌椅。百姓们在过道两边,可以看,但不能吱声。
士子们坐下之后,衙役敲钟发卷,一张张宣纸卷发下。
卷上十题涉及各个方面,是比往常一样的难度,不出奇也不意外。答完题,起身离开,再不能回到座位。
梨花洒落宛城各街,卷面上梨花静静躺着。杨业清醒,十题已经写完,起身离开。
东宛酒馆人去茶凉,胸有成竹的已经离去,惴惴不安的等在馆内。
宋游提前走了,没等杨业,看来是很伤心。倒是留了一封信,里面的道歉一看就知道是上官轻云写的。
杨业牵马,最后再回望这满城祥和,吐出一口气,翻身上马。
陈橙站在两人曾经停驻的地方,靠在树上,无神思考。
马蹄声由远及近,陈橙抬头,铁冠黑衣少年停在梨林外,牵手马一脸严肃:“陈姑娘,梨山小院可否赏眼?”
陈橙笑道:“小女子眼拙,梨山有美却无梨,望公子等等,我请求父亲,带走一棵梨树。”
郡邸后院,梨树消失,两辆马车朝东而去,直至无影。
陈拱在梁上束好白带,将官印拴上,推开门,所有衙役郡吏跪在地上。
陈拱三十年冰封的脸松和了:“想跟我走的,收拾家财吧。想升官的,一律三级,你们选吧。”
负手走过,不断有人起身跟在身后,直到起身的人走完,跪在地上的人才逐渐步入郡衙。
陈府,女人束着简约头式,吃力的将陈琳的书搬上马车。一只手助力,压力一轻,女人抬头,是冷若寒冰的陈琳。
女人笑道:“橙儿要回来吗?”
陈琳:“她跟着杨业走了。”
女人点头:“杨小相公琳儿和橙儿你们常常称赞,人是极好的,就是小了点。对了,琳儿,老爷要回来吗?”
陈琳:“爹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女人遗憾:“琳儿,我们输了,是最后走的。”
陈琳松开手中的饼,藏进内袖:“没输,鲁家还没走。”
女人拍手:“琳儿,快走,这次不能最后了。”
“好好……”
“可惜了好大的宅子。”
“我以后为你建一座更大的。”
“好啊!不过你得给橙儿,宅子太大我不习惯,我只要小小一间屋。”
“哈哈哈哈!”
“琳儿,别喝酒了!”
三辆马车从南门离开,渐行渐远。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就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见橙儿和老爷了。”
鲁卓看着萧条的宛城,极为冷清,就连梨树,全部落下花瓣后干枯了。
“少爷,陈家支脉的人全部回来了。还有李家一些支脉,上蔡宋家宋元朗一脉已迁到东宛区。”
鲁卓愣了半晌,喃喃道:“宛城,真成世家子的了。”
想到什么,突然问道:“妙音呢?”
小厮答道:“在上官家,已七日未归。”
鲁卓松气:“不归的好……”
“诸位同生们,明年八月,解试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