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姥爷的电话让母女收住了哭泣,她们反而去宽慰老人:“医生说了,他现在状态还不错,很快会苏醒的。”
好消息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大年初一,爸爸单位的同事来接班后母女俩直接去爷爷家。
她们前脚进门,医院的电话来了:“病人苏醒了。”
重症监护室还是不能进,但是主治医生说:“放心吧,病人简单的指令性动作都做得很到位。”
“谢谢!谢谢!”妈妈深深一个鞠躬,哭得难以自持。
医生这种场面见多了,淡淡地说着很职业的客气话。
倒是那个重症监护室里的护工红了眼圈儿,低声对邵晓星说:“我一会儿告诉他,你们都来看他了。”
妈妈双手合十,热泪滚滚地说:“谢谢,谢谢您啊!”
自从爸爸病倒后,妈妈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
一周后,李远帆离开重症监护室转病房了。
这是一个月后,家人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显然,看着亲人们那欢喜的表情,他是迷茫的。
元宵节后,爸爸出院了。
但是,他还是出现了头疼、遗尿、行走时身体协调性差等开颅术后遗症。
老舅把前两年照顾过他岳父的护工请来照顾爸爸,妈妈问老舅需要多少钱,老舅说是他亲戚,不需要钱。
妈妈怎么会相信,后来还是从护工那里知道,每月的护理费是九千元。
这可是爸爸一个月的工资啊!
半年后,爸爸可以自己走路了,妈妈坚决不再请护工了。
三八妇女节后,李雨繁就到省厅去正式开始档案扫描工作了。
只要抬起头来,就能透过玻璃门看见坐得笔直的夔岩,彭鹏脑中立刻就会闪现出“蜥蜴人”三个字。
“难道我和他办公室之间的这扇玻璃门不应该是他能看见我办公室的一切,我却看不见他办公室的单向玻璃吗?”站在夔岩办公室时她刻意看向过这扇门,确定是双向玻璃门。
夔岩是不是外星人不好说,但是他真像机器人啊!
只要他在办公室里,不是开视频会议、听汇报,就是看电脑里或桌面上的各种材料。
经常,他能够保持一个姿势数小时不变,而且,他的坐姿或立姿总是脊背挺直,从没有过懈怠的姿势。
“不累吗?干嘛总这样端着地活着?”彭鹏常常会摇头叹气地感慨。
此刻的他,穿着雪白的衬衣,领口解开了一粒扣子,左手翻动着材料,右手在戴尔工作站上不时敲击着,他的侧颜很立体,高挺的鼻子,嘴角微微上扬,一道浓眉斜入鬓角落下的一缕乌发中
突然,他抬起头来,目光在办公桌上、桌下寻找着什么。
彭鹏飞快地起身小跑至夔岩身边:“夔总,您找什么?”
夔岩看她,以为她是有事汇报,彭鹏有点尴尬:“我,看见您在找东西,想帮你找找。”
夔岩亮了亮被压在文件下的签字笔,依然没什么表情:“谢谢,找到了。”
怏怏回到自己办公室,赫然看见赵健越,很显然,她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彭鹏立刻红了脸。
“我敲门了。”赵总似笑非笑地指指彭鹏办公室那扇通向走廊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