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还请大老爷教我。”
“说来便话长了,你只需知道,那水滴并非凡物。若非我类,用之则似剧毒,片刻间殒命,”仿若是遇到极其有趣的事,少年拿起桌案上的酒樽满饮了一杯,才继续道:“早年间,与你祖上曾有些牵扯,赠与过一块狐裘毯以及一把木剑,你幼时应当是被那狐裘毯裹过许久。”
闻言,萧静生不由得点头,所说的两个物件,他都是知道的。那块狐裘,家中只要诞下血脉,都要用那狐裘做婴儿裹巾,甚至连睡觉时,都要当铺盖,用上个一年半载的。至于那木剑,年年酒祭之时都要用上的。
自己从未想过,那两件物什竟然传承如此之久远了,心中更是讶异,莫非这湘水祭中的人仙,当此刻正是当面不成。
“因缘际会,当真是如此之奇妙,妙哉妙哉,妙不可言,”少年又是一通畅快大笑,“只是你这眼睛,怕寻常之法,已经是好不了了。”
“好不了,便好不了罢,”萧静生也不气馁,自嘲一笑继续道:“际遇乃天定,半点不由人,况且还留得命在,已是托福于祖上,托福于大老爷了。”
说完,萧静生更是朝着身前顿首在地。
“什么猫狗屁的际遇天定,”见萧静生磕头,少年也不阻拦,坦然受着,待萧静生复又坐直了才继续说道:“你也莫想着那水滴之毒已然消了,只是此时尚未完全发作罢了,到时候生死不能,痛苦优胜初时。”
“还请大老爷救救静生,请大老爷施手”一旁李修成闻言心中一惊,顿时磕头不止。
萧静生心中暗骂,面对传闻之中的人仙,怎的如此孟浪,一手伸出要去拽李修成,自己双眼不可视,却抓了个空气。
“你也莫要多礼了,他到了此处,你们称我一声大老爷,我自然是不会让他一命呜呼的。”
轻轻挥手,李修成仿似感觉到身前的空处似是陡然生出了一块屏障一般,自己再也拜不下去了。
“多谢大老爷怜悯,只是我这兄弟也曾喝了稍许,还望大老爷也能探察一番,看其身体是否有恙,”听得自己双眼有治,心中喜不自胜,萧静生突又想起一事,当即说道。
“哦?”少年此时顿时来了兴趣,“你也伸手,今日倒是见了两件有意思的事了。”
老老实实的伸出手臂,任由少年两根如玉如翡的手指搭在自己脉门上,李修成心中突突,生怕这大老爷也说自己只是毒未发作罢了。
“啧啧,绝阴之脉,当真是不临世间久矣,今日大开眼界,当饮,”少年收回手指,顺手又捏起杯耳,满饮了一杯,身后的侍女自然又是捧起酒壶将酒杯满上。
“我且问你,你祖辈是否一脉单传,家中若诞女子,则皆不得长寿?”
“是尽皆如大老爷所言,”李修成闻言不由得傻了眼,这绝阴之脉又是怎么个说法,听起来仿佛就是大恐怖一般。
“有缘、有缘呐,”少年仿似想起了什么,好看的眸子都有些失了神,只是重复的说了两句。
不过片刻间,这少年便回过神来,他径直问道:“你二人,可知我是谁?”
“大老爷自然是此间大老爷了,”李修成脱口而出。
“若未猜错,大老爷定然是湘水祭传说里的人仙,”萧静生思量了一下。
“呵,人仙,也罢,就当作是人仙吧,”少年洒然一笑,“吾乃紫月洞天之主,名曰离涯子,已得寿逾七千载,萧静生,我若愿保你性命,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萧李二人真正是目瞪口呆了。
想这世间,若寿数过七十,已是了不得了,街坊邻里皆要称一声人瑞。甚至适逢佳节,城守府都要请那些年长的宿老过府开宴,以来彰显自己治下一派升平之象。
这七千载的寿数,那时候怕是连青苍国都没有吧。
“自自是千百个愿意的,可命虽珍贵,但小子不知缘何让大老爷看得起,小的又有何物能与之交换?”萧静生竟是不由得有些磕巴,到后面截才将气顺过来。
“那自然有得交换的,”离涯子屈起膝盖,右手食指在上不断的敲击着。
“还请大老爷明说才是,若力有不逮,枉费了大老爷一番好心,又坏了大老爷的事,那岂不是我之过,”萧静生心中微紧,这传闻之中的人仙有事相请,需得是何等大事。
“莫要如此忧心,我若救你性命,你当为我座下童子百年,常于我座前听候差遣,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