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隐的名字在学校无人不知,她是文科状元、学生代表,也是公认的校花。只是她平时衣着朴素,深居简出,除了我以外没看过她和谁很熟。除了上课就是打工,一来二去,她就变成了有点类似传说的人物。
我有点满意自己这段文绉绉的表述,心道果然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而圣诞树的眼神里却闪过恼羞成怒和一丝阴毒。
“你还真是像狗一般的维护她啊。”圣诞树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两份饭菜,说:“在等她吃饭?”
没等我回答,她忽然手臂一挥,直接将一碗豆腐脑扫到我的白t恤上。
我顿时恼了,狠狠推了她一下,“做什么你?”
圣诞树被我推得踉跄了一下,大腿磕在了桌子上。
和圣诞树一桌的另外两个女生一齐站了起来,其中有一个至少一百五十斤。
圣诞树似乎因此找到靠山,她站直身体,忽然一掌打在我脸上。
“做什么?打你。”
我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好几秒,从小到大,没有人打过我,更别说抽我的脸了。
怒火燎原,没待我做出动作,身后突然一阵香风袭来,来势之迅猛,差点将我掀翻在地。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已经被塞进了一只帆布包。
言思隐将包塞进我手里后,走到圣诞树面前,大开大合的挥出手,“啪”的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圣诞树一巴掌。
该怎么形容这一巴掌的声音之响亮呢,就如同在食堂里打了个惊雷,震颤的余音在食堂上空久久回荡。
圣诞树被这一巴掌的力量掀倒在地,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秒,言思隐稳稳托住我们餐盘里的另一份豆腐脑,倒扣在圣诞树的头顶上,手腕微动,碗在圣诞树的头上轻轻拧了拧,转了转。
无人说话,食堂变得像墓地一样清净。
言思隐走到我面前,一手牵过我,一手拿起我们两人的书包,微笑着问旁边的男生:“抱歉同学,我们现在有点事,你可以帮我们将餐具送到回收处吗?”
男生木木的点了点头。
言思隐说:“谢谢。”
她带着我,穿过人群,走出食堂。
将我领回宿舍后,言思隐直接推我进卫生间洗澡,等我洗完澡出来,茶几上放了两大份香喷喷的麻辣烫,还有几罐冰镇的啤酒。
“什么情况?你不是一直说这玩意不卫生吗?”
“陪你吃。”她将筷子递给我,说:“快过来坐,再过一会就不好吃了。”
我将擦头的毛巾丢进洗衣篮里,坐到言思隐旁边,从她手里接过筷子。
她从桌子上拿起一罐啤酒。
刚才她扇巴掌的力气可以直接导致圣诞树脑震荡,这会柔弱的连个啤酒拉环都打不开,看她皱着小脸那副苦恼的样子,我从她手里接过啤酒,单手打开后递到她手上。
她喝了一口酒,嘴唇上沾了点泡沫,然后我就看到她,像只小猫似的,伸出舌尖轻轻一舔。
我莫名感到心里一热,移开目光,狠盯眼前的麻辣烫。
“你不喝吗?”她问。
我赶紧自己开了一瓶,一口闷下去半罐,凉丝丝的啤酒很快就抚平了我燥热的内心,而言思隐已经开始一手筷子一手勺子开始吃麻辣烫了。
我看着她呼呼的吹了两口气,斯斯文文的将西兰花送到嘴里,我用筷子拨了拨自己的碗,发现里面全是我爱吃的菜。
“对不起啊。”我低下头。
言思隐有点生气的说:“是她打人在先,你对不起什么?”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真的,我姐夫是校董。”
言思隐看着我有点坏笑起来:“我说你怎么能进我们学校,原来是有这层关系。放心啦,学校舍不得开除我的,打群架而已,大不了受一个处分,对我而言影响不大。”
听到打群架三个字,我忽然有点想笑。
我摸了摸脸,其实圣诞树那巴掌并不重,对比言思隐那惊涛骇浪的一挥,简直跟爱抚差不多。
我咬了一口蛋饺,“反正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言思隐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谢谢你。”
我凝视着她的双眼,她的手在我头上揉了揉,“快吃吧,笨死了。”
我嘴里含着蛋饺,鼻子一酸,差点当场哭出来。
吃完晚餐,收拾干净扔完垃圾,言思隐去洗澡。
我攥着手机,跑去阳台,对着月亮抽了我压箱底的最后一根烟后,拨通了那个电话。
无人接听。
满腹经稿扑了个空。
但很快他就回过来了。
“什么事。”
“啊?”我大脑一片空白,连喊姐夫都忘了,卫生间里的水声似乎要停了,我赶紧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复述一遍,末了还强调一句:“总之我室友是因为我被打才去打人的。”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问:“你有我助理的电话吗?”
“没有。”
“我让他打给你,这件事他会处理好,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了。”
咔,电话挂断了。
很快电话又来了,我不得不对着他助理再复述一次,这一次言辞夸张许多,在言思隐打开卫生间门前,我得到了助理的肯定答复:“夏小姐您放心,您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ok,看你的了。”
说完我赶紧撂了电话,拉开阳台大门瞬移到房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