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个多月前。”
“嗯,已经过了窗口期。艾滋窗口期是一到6周时间,其实,过了6周时间过来最好,早发现可以早用药嘛!”
“她怕窗口期长,检测结果不准确,所以现在才过来。”
女医生点了点头,给青年女子开了三张化验单,一张检测血液、一张检测尿液、一张检测唾液,便吩咐他们去做检测。
等检测工作做完,他们走出疾控中心时,青年女子紧张地对男子道:“一个星期之后,如果检测结果是阳性怎么办啊?我还有些受不了。”
“没什么!天塌不下来,即使天塌下来,我和你一起扛着,别担心,啊!”
“这些天我一直在吃素,求菩萨保佑,我和我妈前天还专门到南湖观音庙烧了香,许了愿,如果我的检测结果是阴性,到时给观音庙连续烧一个星期的高香,封上一万元的礼仪香资,但愿菩萨保佑我。”
“你的心这么善良,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
这时,青年男子的手机响了起来,青年男子拿起手机接通了:“哦,是雷霆啊?怎么了?”
“李春被人打了,严重吗?”
“左腿被打断了,这么严重!看守所不是管理很严格吗?怎么会出现这事?”
“打人的人会武术?那看守所应该提前做好预案才对!通知不到他家属?那好吧,我来通知。”
这对青年正是林溪枫和陆竹喧夫妇,他们这天专门到疾控中心进行艾滋病检测,为了防止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过来,还用口罩和眼镜遮住脸部,用了一个假名字给陆竹喧做了检测,结果在一星期之后才能拿到。
没想到,刚走出疾控中心的大门,林溪枫就听到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李春在看守所传染病监区被同监区的一个才进去的青年给打了。
李春涉嫌强奸犯罪投案自首后,因为检测出了艾滋,被关押在北龙市第三看守所第八监区,这第八监区是市公安局投资建设专门关押传染病的监区,主要关押艾滋、梅毒、淋病等有着传染性疾病的嫌疑人,以和普通嫌疑人实现分离关押,确保安全。
第八监区共有房屋五间,李春被关在3号牢房。3号牢房是一个狭长的房间,两边是木制的大通铺,一边安排9个人,一间共住18人,靠里右侧上方高高悬置了一台电视,晚上可以看看新闻联播。两侧墙壁上悬挂着看守所监管制度,使监室充满着冷森的感觉。
被检测出艾滋后,李春万念俱灰,感到还不如在普陀山跳海自杀来的干脆,不过,人已经寻死过一次,不会再次寻死,看守所也不会允许他自杀。
所以,他整日以泪洗面,浑浑噩噩度日。他知道,放纵自己的恶果使自己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名誉、自由、亲情、身体等统统受到了巨大损害。
年前,李春在电视重播上看到父亲李有志在梨园擂台争霸赛上涕泪俱下、满含深情地演唱《探监》,对自己提出殷殷的期望,并希望他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去,这一幕把他看得肝肠欲断,泪流满面,同时为父亲喜得年度冠军高兴地手舞足蹈。
看到父亲知道自己得了艾滋仍然不离不弃,他心中充满又充满了亲情的温暖,在父爱的支撑下,他的心情才一点点好转起来。
监所的日子很规律,除了一开始进来的那段日子被公安局民警提审过几次外,他每天和同监室17名嫌疑人一块吃饭、放风、学习、劳动。
具体作息安排上,早晨六点起床洗漱,六点半到七点是吃早饭,上午学习劳动和放风,午饭十一点半开饭,然后是午休时间,午休后起来放风学习劳动。晚饭是五点半开饭,到七点钟,同室嫌疑人可以看看电视,或者打打牌什么的,晚上九点半就寝。
一开始,监所的饭菜李春难以下咽,因为很难吃,米饭硬得很,伴着清水煮两根白菜的菜汤根本进不了喉管。馒头发黄,碱面放得过多,有时候还能闻到发馊的味道,实在让人没有食欲。
不过饿了两天后,他的胃口就渐渐习惯了监所简陋的条件,不再挑食,不论是什么饭菜,他都能一扫而光。哪怕看到饭菜中有人的头发或者是蚊子、苍蝇之类令人恶心的东西,他也习以为常,直接挑出去,继续吃得喷香。
因为每人每天的分量是固定的,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那点饭菜数量根本不够他吃的。所以吃了三顿饭,晚上闲下来的时候,还是感到饥饿。监所每周会为他们加餐改善伙食,会有肥肉片之类的,不过和外面的条件比起来,仍然难吃得很。至于排骨、鱼之类的东西,因为不安全,更是连想都不用想了。
父亲在电视台得奖后,专程来到看守所,给管教干警处留下五千元钱,用于为李春改善伙食。不过看守所管理很严格,不开小灶,李春还是只能和别人一样吃难吃的号饭。
好在管教干警把五千块钱打到了他的购物卡上,平时需要吃些什么火腿肠、面包之类的零食,可以报给管教,请管教到监所的超市中购买后给他带回来。
监所的同监人员几天就会有所变化,有的是换了监室,有的是判刑被投入监狱服刑,有的被宣布无罪或者取保候审,从监所释放出去,各种情况都有。
除了接受管教管理外,他们这个监号还有一位号头,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长得一身膘肉,满脸横肉堆垒,三角眼一瞪,看着挺吓人。这个号头姓冯,和管教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