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野兔味道果然十分鲜美,李璐不顾病中,一连吃了好几块,连连对陈宫嗣赞叹好吃,王尚涛也对陈宫嗣竖起了大拇指。
陈宫嗣的劳动得到承认,高兴得咧开嘴笑了,像个孩子。
一高一胖两名民警出了陈宫嗣房舍,就一路爬山回去。
两人穿行在山野林木中,茫茫白雪在中午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炫得人眼睛发花。四周一片沉寂,只听到皮鞋踩在雪块上嘎吱嘎吱的声音。
两人快走到山顶,迎面看见一片竹林中出现一位出家的老道,昂首走来。
老道看上去六十多岁年纪,头戴逍遥巾,身穿紫色道装棉袍,脚踏蹑云履,肩上扛着一包,红润的脸上略布皱纹,一缕灰白胡须在颌下飘摆,尽显长者风范。
高个警察不由发出感慨:“好个仙风道骨的道长,真像老神仙一般!”
胖子警察凝目看了一看,突然说道:“我们这个案件的受害人李璐,住在她师父的茅庵中,差点被彭典强奸,这个人会不会是李璐的师父刘宗伯?”
“好家伙,你的联想真丰富,山中住了这么多隐士,你怎么知道人家是谁?不过,当警察的职业病,喜欢联想,也没有办法。你要是想印证一下自己的看法,不妨和他交流几句。”
“正有此意。我要看看这个老道到底是什么水平,惹得徒弟不在北龙医院上班,下雪天专程跑到终南山来看他,差点出了大事。”
等到老道走近,两名警察和老道对视着,见老道眉目清朗,满面春风,澄澈的目光中祥光流转,神态潇洒,心中暗暗称奇。
“道长您好!”胖警察停住了脚步,目光炯炯地对走到身前的紫袍老道说。
“哦,你们好!”老道也停住了脚步,和蔼地回应着。
“请问道长来自武当山吗?”
老道手拈须髯,疑惑地问:“你们怎么知道?不知二位是?”
胖警察哈哈一笑:“我不仅知道您来自武当山,我还知道您的名讳。是不是姓刘名宗伯,道号林回?”
老道仰起脸来,挠了挠头,用惊奇而又略带抱歉的神情望着二人道:“我怎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二位,年纪大了,记性就差了。”
老道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这语气让两位民警想起了自家的长辈亲戚,不觉增加了亲切之感。
高个警察笑道:“刘道长好,您并不认识我们,我们是通过一个叫李璐的女孩知道你的,她现在就住在终南山。”
“什么?这么冷的天气,这孩子来终南山了?孤身一个女孩子,真是胆大包天啊!”老道刘宗伯闻听,叹了一口气,眉宇中带着一丝忧虑。
“她几天前住在道长家中,差点遭到歹徒的强暴。”胖子警察说出了实情。
“啊?是吗?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刘宗伯大为吃惊。
“她已经被一位朋友送到了一个老先生,叫陈什么的那儿去了,也是在山中隐居。”胖子警察道。
“陈宫嗣吗?”刘宗伯问。
“对对,是陈宫嗣。”胖子练练点头。
“这老哥冬天也住在这儿,身体真是不错。歹徒抓住了没有?”
“歹徒已经抓住了,我们是山中派出所的,负责办她这个案子。今天就是来向李璐告知办案情况的。”高个警察如实回答道。
胖子警察接着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叙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二位辛苦了。可惜山中简陋,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两位的,请两位原谅。”刘宗伯这才放下心来。
两位警察和刘宗伯叙了一会话,告别了刘宗伯,走了一段路,出了天然溶洞,又议论起来。
胖子警察道:“我侦办这个案子时,感觉李璐一个人跑到终南山,住进刘宗伯道长的茅庵中是不正常的,甚至怀疑她和刘道长有一腿。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职业病又犯了,你不考虑如何破案,总想着窥探别人的隐私。”
“这不能叫窥探隐私,只是职业敏感罢了,有时候破案也会用上。你看,李璐虽然称呼刘宗伯道长师父,但仅仅是俗家弟子,并没有出家,她在大风雪中跑到终南山,住到了刘道长的茅庵中,这正常吗?这很不正常嘛!现在社会,人心不古,名为师父、干爹,实为情人的,还少吗?”
“那你为何说也不尽然呢?”
“这老道仙风道骨,器宇不凡,难怪李璐动心,一路找来。”胖子警察侃侃而谈,“我研究犯罪问题,比较清楚,现今社会,有少部分人存在恋老情节,这个女孩子可以看出来,是有恋老情节的。不过从老道的表情看,他不知道李璐到终南山来,这就排除了两人之间有奸情的存在。你想想,如果两人有奸情,肯定会有固定的联系,不至于让一个女孩子苦苦地追来,扑上一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