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嗣的眉毛拧了起来,眼神变得凌厉,像利剑一样射向了王尚涛。
王尚涛因为已经被林溪枫怀疑过,所以知道又被误解了。他不等陈宫嗣上前动手,赶紧解释道:“是林溪枫叫我来的,他让我给你们传个话。”
陈宫嗣虽然对王尚涛起了疑心,但还不能断然就肯定老熟人王尚涛是凶手,所以只是迟疑地望着他。
“我今天到观澜禅寺祭拜被杀的方丈慧修,见到了林溪枫。他告诉我,公安局已经查明,是借住在观澜禅寺的山西人彭典将慧修方丈杀了。彭典已经承认,要强暴李璐姑娘的事也是他干的。林溪枫让我来告诉李璐姑娘,歹徒已经伏法,请安心养病。”说完,王尚涛不等二人说话,用复杂的眼神望了一眼李璐,转身就走。
“哦,是这样啊,小王,别走!”陈宫嗣叫住了王尚涛,拉住他的手道,“事情说清楚了就好。真是不巧啊,你手上有伤,个子又矮,和那个歹徒的样子很像,所以我和李璐刚才都误以为你是那个歹徒呢!我也在想,小王你平时这么开朗、幽默、善良,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呢?”
“王尚涛,谢谢你来告诉我!刚才误会了,对不起!”李璐也连忙欠身道歉。
“俺不是坏银啦!不知者不怪,我还有事,就不坐了。”王尚涛哈哈一笑,故意幽上一默,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走出了房舍。其实,被人接连怀疑,他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兴致。
李璐住在陈宫嗣房舍中,因为受到了惊吓,体温连日来烧了退,退了烧,一烧起来就躺在被窝中打冷颤,水米少进,一连三四天烧始终退不干净,头上被彭典打伤的伤口也一直隐隐作痛。
这可忙坏了陈宫嗣,他夜间休息不好,要起来照顾李璐,白天担心李璐安全,又不敢远离。
他向李璐提出要带她出山看病,李璐想到陈宫嗣年龄已大,山中雪多路滑,坚决不肯。她向陈宫嗣解释,这是发烧的正常表现,属于人体排异反应,再过两天就好了,陈宫嗣只好听她的。
原来夏天时候,房中有林溪枫、陆竹喧作陪,陈宫嗣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尴尬,很享受几个人在一起如同一家的感觉。
现在房子里只剩下他和李璐,日夜在一起,因为男女有别,行动起来多多少少让他感到有些不方便。好在李璐才二十几岁,和他孙女的年龄差不多,他将李璐当成自己家孩子一样照看,也没有感到太多的不适。
这天早晨,他照旧走出屋子,进行晨练。东边的红日缓缓从山峰上空照射过来,在一片蒙蒙的晨霭中,把雪后的山坡林木房舍照得一片灿烂,令人心情大好。
锻炼了一会儿,忽然有只肥硕的野兔从他面前跑过。陈宫嗣心念一动,如果能打只野兔给虚弱的李璐补补身子,李璐应该能恢复得更快一些吧!
他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用来防身的一把弹弓,从口袋中拿出几粒弹珠,去撵野兔。
野兔连蹦带跳地窜到房舍侧面的溪畔去了,陈宫嗣紧紧地跟了过去,发现野兔正在溪边的荆榛丛中吃着什么。他刚拿起弹弓准备瞄准,野兔却好像发现他似的,又蹦蹦跳跳地顺着荆榛丛朝前跑去,陈宫嗣在山坡上高一脚低一脚地紧追不舍。
几日来,积雪在阳光照射下开始消融,流进小溪中,但早晨天气寒冷,山坡上的积雪和小溪中的溪水均已结冰,路滑难行。
陈宫嗣小心地追到荆榛丛中,却不见了野兔的踪迹,往前搜寻了一会儿,一无所获,只好沮丧地往回走去。
谁知那只野兔从他面前的荆榛丛中突然又窜了出来,向着山岭上的树林中奔去。
陈宫嗣怎肯错过机会,弹珠嗖嗖连发数枚,野兔被其中一枚打中,翻了一个身,跳起来又跑。陈宫嗣快跑两步,又是三粒弹珠射出,野兔再翻了一个身,在前面的山坡上伸了几下腿,不动了。
陈宫嗣大喜,快步赶过去,想把猎物拾起来,谁知走得急了,忽然脚下打滑,一跤栽倒在一块岩石上,摔了一身泥土。
他是太极高手,也不以为意,连忙翻身站起,再往前走时,才发觉扭着了脚,一用力脚就隐隐作痛。
陈宫嗣暗暗叹息道:“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他拾起被他打死的野兔,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房舍。
李璐已经起来,正在小厨房中着手准备早餐,当身上不发烧的时候,她身体感觉就不那么难受。
水缸中是陈宫嗣到山溪中打破冰块用水桶拎的水,已经结了冰。李璐穿得厚厚的,嘴中呵着热气,用擀面杖捣开冰块,将一块块大冰捞上来,放到铁锅中,再舀上一瓢水放进去。然后舀一瓢水缸中的水淘米洗菜,就开始用从山上捡来的柴禾烧锅中的冰水。
陈宫嗣拎着一只野兔进了厨房,见李璐正在烧水,连忙道:“李璐,你身体不舒服,怎么到厨房中做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