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怀疑王尚涛有强暴嫌疑,林溪枫眼中的王尚涛变得不再可爱,像个陌生人一样,谈吐中也没有了夏日的风趣和幽默。
“别别别,现在是法治社会,谁还兴发誓呢?我是律师,我来给你提提意见:一是你提出证人,证明你昨天的行踪,说明你没有时间到对面山上刘道长茅庵作案;二是和我到公安局抽个血,和李璐指头缝中的痕迹物证做一下比对。你看如何呢?”
王尚涛道:“昨天我一个人出去玩,真没有碰到什么人,晚上在房舍睡觉,苏惟微又不在这里,怎么能提供得了证人呢?”
“你敢和我一块去公安局,自证清白吗?”林溪枫目光咄咄。
“怎么不敢?我和你去。虽然我曾经喜欢过李璐,但还不至于可耻卑鄙到用强奸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女人。”王尚涛挺直了腰身。
王尚涛的这一系列表现倒让林溪枫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但事关重大,又不得不慎重对待,只好带着王尚涛一块去公安局,先查清真相再说,查找陆竹喧的事只好暂时缓缓。
在白茫茫的山道上走了很长一段路,王尚涛突然停了下来,像是醒悟过来似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去公安局呢?就因为你怀疑我,我就要跟你去?”
“是呀,你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配合公安局查证是最妥当的方法。”
“既然你不相信我的人品,贬低我的人格,那么,我们不再是朋友,你爱怎么怀疑就怎么怀疑好了。我不去了,我要回我的草庐去了,你让公安局来抓我吧!”王尚涛说着,扭头就要往回走。
林溪枫忙拦住他道:“王尚涛,别这样!你看,你喜欢李璐,你不希望将事情调查清楚,抓住真正的歹徒,给李璐一个说法吗?你现在不去公安局,既是对李璐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届时公安局派人再去找你,例行公事,问题会变得更加复杂,性质也和你主动到公安局说明情况有所不同。都走了这么多路了,坚持一下吧!”
经林溪枫一番劝说,王尚涛勉强又和他出发了,但路上却不愿和他说话,只管走自己的路。
到了终南山所属的长安区公安分局山中派出所,林溪枫替李璐报了案,向接待民警详细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并将对王尚涛的怀疑一块说了。
后来,民警给两个人都做了笔录,提取了王尚涛的血样,然后他们又派出两名民警,到陈宫嗣住处询问李璐,提取相关检材,又到刘宗伯住处做了勘验。
由于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王尚涛所为,民警没有对王尚涛采取什么措施,让他和林溪枫、办案民警一块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王尚涛也不愿意和林溪枫说话,瞪他的眼光也是狠狠的,甚至有些鄙夷。
林溪枫想起一开始瞪视王尚涛时他眼神的漂浮游移,想起他表现出的紧张不安,感觉可能就是他作案,但是再看看他在听到李璐被强奸一事后的反应,又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在后来单独和两个办案民警交流的时候,办案民警告诉他,他们在询问王尚涛时,也发现他表现得有些紧张反常,不过,在检验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还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证明是王尚涛所为,不能仅凭怀疑就抓人。
林溪枫担心到时王尚涛离开终南山,办案民警告诉他,只要有证据证明是王尚涛干的,即使他逃跑了,公安局也会想办法将他抓回来的。林溪枫头脑中一时混杂不堪,也理不出个头绪,只好等公安局查证结果了。
为了李璐的事,林溪枫协助民警忙了一天,送走民警,夜色已深。
当天晚上和第二天上午,他将终南山周围的房屋一一拜访了一遍,可惜没有发现陆竹喧的任何踪迹,陆竹喧父母亲也没有给他发来什么知道陆竹喧下落的信息,令林溪枫焦心不已。
下午,林溪枫想到南五台找找看,决定和陈宫嗣、李璐辞别。因为李璐尚在病中,就委托师父代为照顾。
这个时候,他知道也不能刻意向师父隐瞒真相,于是向陈宫嗣解释,自己和陆竹喧生气,导致陆竹喧离家出走。得知她朝西安方向来了,猜测她要上终南山,所以特意过来找她,现在在这里找不到她,准备先去文殊台找找看。
他和师父说,如果在文殊台能够找到陆竹喧,就和她一块回来看师父和李璐,如果找不到陆竹喧,还要想其他办法去找她,就不回来见师父了,麻烦师父照顾好病中的李璐。
陈宫嗣听了,很是担忧陆竹喧的情况,叫林溪枫找到陆竹喧后,要第一时间电话或短信通知自己。他让林溪枫放心,自己会照顾好李璐的。
林溪枫又和李璐交待了几句,让她配合公安局民警的调查工作,等病好清了再让师父陈宫嗣送下山。
林溪枫交待完,就辞别师父和李璐,出了房舍朝山下谷底走去。陈宫嗣送出来,在房舍外的大树下站着,和林溪枫挥手道别,关切地凝望着林溪枫的背影消失在山下,才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