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到豆豆家把豆豆爸爸喊过来,就说爷爷昏倒了,让他过来看看。”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六岁的孩子懂事地点点头,立刻跑出去了。
林溪枫立刻跑到胡国昌邻居家,又找到两个人,叫他们赶紧去请村医,并帮忙到其他家庭找一找降压药和血压计,那两人跑到胡国昌家中一看胡国昌病情不好,连忙跑开分头行动。
不一会儿,豆豆的爸爸跟着小莲急匆匆过来了,一看胡国昌僵卧在地上,顿时惊慌失措,连声道:“哎呀呀,没有想到胡叔叔会这样,都是我的错,早知道真不该告诉他啊!”
“你告诉他什么了?”林溪枫急忙问。
“我到山东泰安贩粮食,顺便去泰山玩,就到山上老君观找铁牛寻个地方住,到那一问才知道铁牛因为杀人被公安局早都抓起来了,我这一回来,想着过来和胡叔叔说说这事,让他心里有个数,谁知道这前脚才走回去,他就犯病了呢,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
“唉!铁力都在局里关着呢,大过年的,你怎么敢再告诉铁牛的事呢?”林溪枫责备着,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努力,被豆豆爸爸一番真相告白弄得全都付之一炬了。
豆豆爸爸懊悔不已,连连捶头。
不一会儿,村里过来好多人围在胡国昌周围议论纷纷。村医也终于带着药箱赶了过来,俯身一看胡国昌的情况,建议立刻送到大医院进行治疗。打12电话怕来回耽误时间,在众人的帮助下,胡国昌被抬上了轿车,小莲、豆豆爸爸一同前往,林溪枫开车火速赶到了庆州市人民医院。
等到胡国昌的女儿胡月花一家乘坐大巴车从hz市赶到庆州市人民医院时,已是当天晚上,胡国昌已经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主治医生经诊断,认为这种脑出血要立刻通过开颅手术进行治疗,需要家属签字才能手术。
胡月花四十岁左右,她和丈夫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听说需要三万元的手术费,后期住院还要花好多钱,她的眼泪立刻流了出来,喃喃地道:“俺就带了一万元钱过来,家底都拿出来了,这一天在重症监护室护理加上检查就是七八千块了,俺公公还瘫痪在床,没有钱治疗呢,你看这可咋办啊?”
林溪枫无奈地摇摇头,上前道:“你先签字,我们再想办法。干爸现在有合作医疗,可以报销4%到5%,哪怕花上十万元钱,实际上只要掏五万元就可以了。到时还可以申请大病救助,又可以救助万把块。算下来,最后也就花上四万元左右。”
“那是俺亲爸,我有办法能不想办法吗?可现在哥哥弟弟都指望不上,俺家里实在是没钱啊!”
“我给干爸掏两万,你已经拿了一万元钱,你再想办法凑一万,就有四万元了,实际上最后估计都花不到十万元,四万元钱足够了,怎么样?”林溪枫试探着说,他本来可以全部出这个钱,但他想看看胡月花是不是和她兄弟一样也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既然干兄弟愿意出钱,那当然太好了,治吧治吧!”胡月花的丈夫赵更儿在旁边道,“咱爸也真够可怜的啦!我打电话到村里借,以后打工慢慢还。”
“那兄弟太谢谢你了!俺爸能认你做他的干儿子,是他的福气,等他好了,我们再好好地谢你。”胡月花擦着泪道。
见胡月花一家还算有人情味,林溪枫也放下了心。
胡国昌的手术比较顺利,效果也比较理想,被推出手术室后,直接进了普通病房,医生说大概需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苏醒过来,现在家属要做的工作,就是伺候好病人,给他按时按摩胳膊腿等部位,防止发生麻木情况。
胡国昌手术后的第四天,林溪枫接到了庄梁栋突然打来的电话,韩云鹤也突发脑梗,昏迷不醒,住进了医院。
庄梁栋在电话里告诉林溪枫道:“听韩主席的夫人说,韩主席什么都好,就有一条不好,喜欢吃红烧肉,一天不吃都犯瘾。那东西油腻那么大,吃的多了,哪能不犯血脂稠、脂肪肝、血压高等毛病。她跟我说,这两天过年,家中客人多,韩主席顿顿红烧肉,终于吃出毛病来了。”
林溪枫立刻想到了韩主席在宴会上吃红烧肉时威风八面的样子,突然感到韩主席今天的病倒,自己也仿佛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似的。如果韩主席因为吃红绕肉当天就倒下,那不但自己是罪人,庄老也同样不可推卸责任,至少传扬开去,不太好听。从年前延迟到年后,实际上脑梗的症状应该早都有了,不过是发作时间早晚而已。普通人一年也难得体检一次,韩云鹤这样的干部一年体检两次,但仍然有一些人对体检结果不太当真,等发作的时候,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
等胡国昌第七天如期从昏迷中醒来,睁眼看见林溪枫和胡月花、小莲等人的时候,又有泪水从瘦狭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林溪枫坐在床边的小凳上,握着他的手,小声和他说话,表达了一定不会弃他不管,医药费、养老费等不需要他操心的意思,胡国昌虽然仍然不能说话,但眼神中充满了生的渴望,握住林溪枫的手明显变得更加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