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度师他老人家武当山林回道长,俗名讳刘宗伯。”
那道士神色微变,两道精光从眼镜片后直直地射来,审视着居然,但只是一眨间又恢复了平常,又问道:“那您老修行道号如何称呼呢?”
“小道名叫居然。”居然被胡紫安突然的凛冽眼神刺了一下,感觉有什么不对,却又不知什么地方不对,仍然态度谦恭地答道。
那道士又是一怔,突然微笑着站起身来,深施一礼道:“既然有静元居士介绍,欢迎老修行常住,我在道观多年,您是初次回常住来吧?”
居然也微笑道:“您老慧眼,弟子是初次回来常住。”
道士从桌后走出来,又看着林溪枫,对着居然问道:“这位居士是?”
居然道:“他是我的兄弟,名叫林溪枫。对我们道教比较虔诚信仰,想随我到这儿一块体验生活,还望道兄接纳。”
“林溪枫,好名字,好好好,欢迎你们。”
这时,毛静元快步走进来,因为家中有急事,要立刻赶回ta市区,前来和二人道别。他要了二人的电话,和胡紫安打了招呼,匆匆离去。
“我这就给你们安排地方,请随我来。”胡紫安非常热忱地引领着二人出去,来到大殿后面的一间后罩房,打开房门,对二人说声:“请稍后!”走了进去,随手将门关上了。
此时天色已昏,罩房中开着灯,林溪枫从门缝中看到,里面有一名小道士,正在打扫卫生,那应是一间客堂,里面摆着茶桌。二人从外面隐隐听到那胡紫安道人打电话的声音。
过了片刻时间,小道士将门打开,请两人入内,小道士将门关上,转身离开。
胡紫安哈哈笑着,请两人入内在茶桌旁坐下,开始给二人倒茶,边倒茶边道:“周紫全主持在ta市开会未回,刚才我给他打过电话,他同意您挂单了,这位居士也可一块入住。来,我们先喝茶,等一会儿,我让刚才那徒儿给你们将斋饭端过来。”他面向林溪枫,呵呵微笑着,“我们出家人一天只吃两顿饭,我一般是不吃晚饭的,但像你这么年轻,不吃饭,身子骨就受不了了。”
林溪枫躬身道:“多谢道长!”
“来来来,请喝茶。”
居然问道:“道兄,那我们在哪里安歇?”
“不急,我已经着人安排,居然道兄、溪枫居士,来来来,请喝茶。”胡紫安端起了茶杯。
二人客随主便,只好一起端起杯子,杯子里的茶水黄澄澄的,冒着丝丝的蒸气,泛出一股清幽的香味。二人将茶水喝入口中,感到一股香甜还有少许苦涩的味道,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疑惑地望着胡紫安道长,胡紫安堆出满脸微笑:“这茶是决明子茶,有那么一些咸味,但有润肺、清肝、泄热等多种功效,是道观待客的好茶,请两位再多品两口,就习惯了。”
二人不忍拂逆了胡紫安道长的一片好意,于是又端起茶杯来,喝了两口,就觉着这苦味确实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咸味,既然有如此多的药效,主人又一再盛情款待,不一会儿,两人就把一杯茶喝完了。
蓦地,二人觉得眼前金星乱晃,只见到面前的胡紫安道人笑得很是欢畅,面目逐渐模糊。林溪枫知道不好,站起身形,就要上前去拿胡紫安道人,可惜一个踉跄,人就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等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发现眼前一片黑暗,不知身在何处,手足俱已被人五花大绑地用绳子缚住,拴在一根柱子上,动弹不得,嘴中也被牢牢地塞进了一团东西,不能说话。
过了片刻,他才恢复了一些视力,发觉自己处在一个地下室中,周围堆了一些道观衣被等物,室内空气冷飕飕的,让人身子感到阵阵寒冷,他察觉外衣外裤俱已被人拔去,只剩下一身秋衣秋裤。他心中不由暗暗懊悔,后悔不该听信居然的话,和他一块到陌生道观贸然来挂单,使自己遭遇安全问题。
后悔不该太过相信别人,不去认真地察言观色,发现别人的本心。更后悔不该轻易去喝胡紫安的茶水。胡紫安进入后罩房,无缘无故地将房门关住,可能背着他们在暗中做了手脚,为何不警惕呢?更何况,当喝茶水味道苦涩不正时,更应该引起警觉才对。
总之,这次发生的事,是江湖险恶的一堂生动的教育课。可是,受到教育了,也身陷囹圄了,能否脱险,还是一个未知数。
他又有些疑惑地想,为何这个胡紫安道人要将自己二人拿住,意欲何为呢?
他回想见到胡紫安的一言一行,回忆起胡紫安初见他们时候的冷淡,而在居然谈到师父是林回道长时,胡紫安脸部表情有比较明显的变化,难道他和林回有仇?
但也不至于因为和师父有仇,就随便迁怒于每一个徒弟吧?那是为何?难道是因为李宝犯罪集团?对呀,这个道士出家前就是庆州人,和自己是老乡,极有这个可能!
这个集团中有几个都是江湖好手,拳脚功夫出众,其中一个甚至是林回的徒弟、居然的师弟了然,李宝集团被抓获,他们的员工还在,如果这些骨干分子的朋友细问根由,是可能掌握居然和他林溪枫的情况的!
林溪枫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心惊,和一个犯罪集团作斗争,没有想到会不断地面临危险,哪怕是远远地跑到山东泰安,远离尘世的道观,竟然还会被此案所牵连。
只此一件,就足可见李宝势力的猖獗和疯狂。看来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斗争时,丰富斗争手段和斗争方式,讲求斗争技巧是绝对需要的。他又想,从今天的情形来看,毛静元应该是诚心和他们交朋友,并没有害他们的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