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王华船向妻子报告:“没事,睡吧!”
“没事就好。”
不一会儿,屋里重归沉寂。
林溪枫见王华船不看鸡舍的安危,而是重点看大门是否关好,更加增加了疑虑,又是一根树枝扔到了院子里。
这一次没有扔到鸡舍上,鸡舍中的鸡没有叫,屋中也异常地静寂,几乎没有什么声响发出,林溪枫知道这一次一定把他们给吓着了,静静地聆听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静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听到王华船在房内走动和站到房屋窗口的声音,显然这一次他连出屋都费思量了。突然听他用很清楚的口吻在窗前对外说道:“没事,坡他娘,昨天夜里我们啥都没有看到,我们也不会乱说的。”
“对,我啥都没有看到,如果乱说话,叫我千刀万剐好了,你放心,坡他爹。”这是王华船的妻子在说话,他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林溪枫在树上不用费力就能听得清清楚楚。显然,他们好像在自我对话,实际上已经察觉到院子里的异常,在向不明来客表明一种态度。
蓦然听到想听到的内容,怎能不让林溪枫惊喜?他实在太心急了,等不到明天再来找王华船夫妇问明情况,直接从树上窜到了屋顶上。他故意在屋顶走了两步,将房顶的屋瓦踩得嘎嘎作响。
房间内发出一声女人的叹息,接着听到王华船的妻子道:“我这得了病,该死的人了,活不活下去又有啥意思!不过,不管怎样,我还要考虑你和小坡以后的日子呢,小坡都二十六了,到现在还没有找着对象呢!还有你爸妈和我爸妈,他们的身体也不好,咱们怎敢乱说呢!”
“是呀,上次我托许广兰给小坡介绍对象,谁知道许广兰当天就死了,就因为和她说过话,被公安局给叫去了,问了半夜,谁还愿意和公安局打交道呢,打死我也不会和公安局说一句话的。”
林溪枫听明白了他们的对话,也知道王华船的妻子一定看到了歹徒的样子,所以今天才会被他吓成这样。他不肯再演戏了,怕吓到他们一家,在房顶就轻声对屋里道:“四叔,四婶,你们别怕,是我。”王华船兄弟五个,但由于普遍穷,在村里并不得势,他行四,还有些胆小怕事。
屋内传来女人的一声惊叫,王华船颤抖着声音问道:“是谁?你是谁?”
“是我,林溪枫。”
“乖,你半夜跑到我家房子上干什么?吓死人了。”王华船终于从房屋中走了出来,看着林溪枫用手按住房檐,一纵身跳到院中,王华船的两条腿还不住地抖动着。
突然从房间中窜出一条人影,迅捷地向着林溪枫扑了过去。
林溪枫一瞧,认得是比自己大几岁的小坡,已经穿好了衣服,想来他也早已在西屋中被惊醒了,暗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只见小坡冲向自己,照着脸上就是一拳打来,林溪枫知道自己夜入他人住宅,骚扰他人,把人家吓得半死,该受责罚,所以没有抵挡,只是一歪头躲了过去,防止被打破了相。
小坡第二拳紧跟着向他胸部狠狠打来,林溪枫这次没有躲避,任由小坡一记重拳击打在胸前,他趁势倒退了两步,以示被揍得不轻。
王华船忙上前阻止,轻声说道:“小坡,是你溪枫兄弟,不得打人。”
小坡上前两步,伸指头戳着林溪枫的额头,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显得怒气冲冲,责问道:“有啥事不能白天来说吗?为啥要半夜三更地过来,还跑到房子上吓人,你不知道我妈有病吗?”
林溪枫陪着笑,任由小坡将额头戳得生疼,也小声赔礼道:“对不起,小坡哥,对不起四叔和四婶,我给你们赔礼道歉了。”
四婶也穿好了衣服,从堂屋中走了出来,因为做了乳腺癌手术,胸前扁平扁平的,一脸责怪地望着林溪枫。
“赔礼道歉有啥用,你这样把人的心脏病都能吓出来。”小坡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
“对不起,对不起!事情太特殊了,不这样你们怎么会说实话啊?请你们多原谅。”林溪枫拱着手,一个劲儿地赔着礼。
王华船抬头望望沉沉的夜色,走上前去,拉住林溪枫的手,连连道:“来屋里叙话吧!”
小坡不满地瞪了林溪枫一眼,“哼”了一声,走进屋子,进入西配房,一甩手将房门重重地关上了。林溪枫忙又对着他的背影赔了一个笑脸,然后跟着王华船夫妇进入了房间,王华船在后面轻轻地把房屋大门关上,随手又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