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四婶摸索着打开了堂屋的灯,拉了一把椅子,让林溪枫坐下,好奇地望着林溪枫,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溪枫笑笑:“我推算的,没想到你们真看到了。不过,四婶、四叔,你们放心,我不会轻易说出去的,也一定给你们保密,只要不把歹徒关起来,不会让公安局来惊动你们,即使到时公安局问你们话,法院问你们话,也会做好对证人的保密工作,歹徒是不会知道的。”
“你能保证歹徒不知道?”四婶又问。
“当然能!现在法律对证人的保护很完备的,只是为了让法官确信案件真实,根本不会让歹徒知道任何情况。我心中实际上对歹徒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想再确认一下,也需要证据支持。这人作恶多端,是个杀人犯,”林溪枫故意加重了语气,只把王华船夫妇吓得又是一个寒颤,脸上毫无血色,“只要他被抓住了,肯定会判死刑,想出来再作恶也做不了恶的。”
“你能确定他们会被抓住?”四婶听说歹徒可能被判死刑,稍微放下了点心,用指甲挠着由于多次化疗而显得十分稀松的头发。
“肯定能!四叔、四婶,我跟你们说实话吧,你们也要给我保密,这歹徒实际上是冲着我来的,我掌握了他杀人的证据,所以才会中秋节到我家烧房子,想杀人灭口,这事和我家里的人都没有任何关系。”
林溪枫停下来,拿眼去看他们,见他们又变了神色,“你们即使不说,能保证这歹徒以后寻着机会不来找你们的麻烦吗?”
王华船夫妇互相望了望,恐慌的情绪延伸到脸上的每一根皱纹上,俱是一脸的愁苦,旋即又同时望向林溪枫:“那该怎么办呢?”
“邪不压正啊,只有勇敢地和歹徒作斗争,使歹徒受到应有的惩罚,才能让社会真正安宁起来。四叔四婶,只要我们及时将掌握的证据拿出来,找到真正的罪犯,就不会冤枉好人。他原来就是杀人犯,现在又是放火犯,你们说,只要我们把他抓住来了,他还能活得成吗?再说了,王大鹏家里够可怜的了,你们能眼睁睁看着大鹏哥再被公安局错误地关着吗?”
“不是我们不想作证,只是这歹徒太吓人了,再看到你们家被烧的样子,实在把我们给吓着了!”四婶心有余悸地说。
“理解理解。”林溪枫点点头,平静地望着他们,“你们只跟我说说总可以了吧,在歹徒被抓住之前,保证不让你们出面作证,你们放心吧!”
王华船似乎下定了决心,叹了口气,终于道:“坡他娘,你就跟溪枫说了吧,即使被歹徒报复,我们也随他便吧!溪枫说的对,到时候跟他拼了。溪枫人家家里被烧了都不怕,我们怕什么?再说了,人家两家遭灾的遭灾,被关的被关,不说良心上过不去啊!”
四婶也双手拍了拍膝盖,叹了一口气,道:“那就说了吧?”
“说吧!说吧!”
四婶向王华船点点头,一脸凝重,缓缓道:“我身体不好,做过手术,刚做过化疗,每天夜里都要起来一两回上厕所。昨天夜里你家失火,我也起来了,听说很快扑灭了,就没有去看,睡到四点钟左右,我起来到家后去解手,谁知道厕所里躲着一个人……”说着说着,四婶的脸上有些扭曲,又露出了极度恐惧的神情,仿佛那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
林溪枫很平静地点点头。
四婶又道:“我刚开始以为是谁到我家来上厕所,就没有当回事,转身就走。谁知道那人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拿一把刀顶在了我的面前,把我给吓坏了。我连动都不会动了,任由他将我拽到厕所里。这时我才仔细看这个人,这个人年纪不是很大,也就二三十岁左右,和小坡应该差不多,身体又高又大,圆脸,红脸膛,一双大眼睛瞪着我,显得很凶。”
林溪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立刻猜到了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和裴铜生一块赶往截云谷的那个越野车男子,心中暗想,果然没错,真的是他们!
“这个孩拿着刀吓我,说我敢跟别人乱说,非把我全家也放一把火不可,听声音像贺州那边的口音。
这时我才发现,厕所墙角放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不知道放的什么东西,有一股汽油味,我就知道你家失火是这个人放的了。我不停地点头,手举得老高,用眼睛求他放了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他又对我小声说,如果敢跟别人说,他还有同伙,非把我家人给杀掉不可,我又连连点头,保证不说,他才让我走开。
我吓得连解手也不敢解了,赶紧快步走回家中,我能感到他跟在后面,躲在小门后面偷听。我回到家中,一句话都没有敢跟你四叔说,吓得一夜没有睡好觉。
只到今天早上,实在忍不住了,才跟你四叔说了,商量着怎么办,你不知道,你四叔胆子也小,这坏种这么威吓我们,我们哪敢跟别人乱说啊,要不然那坏种跟他的同伙再来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
“看到你家遭灾,又看到大鹏被抓起来,我们也很矛盾,心里难受得很,连觉也睡不好,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这一来,我们算是解脱了。”王华船站在一边,跟着道。
林溪枫好言安慰了王华船夫妻一番,把那个红包又拿了出来,递给了四婶,说是她生病时没有来得及去看她,这是一点心意,四婶推让了一番就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