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英向室友道了谢,自己拉起了箱子。
“润英,你这是怎么了?”她皱着眉,心痛地说,只是轻轻触碰他的身体,都能听见他发出痛苦的声音,“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我们先去找淑梅姐吧。”润英说,随后拉着箱子想走快一点,却发现做不到,双腿的疼痛难以忍受。
“润英,我帮你拉吧,你要去哪?”朱松把他的箱子放在原地,走过来说。
“谢谢,先去高级学部。”
三个人两个箱子,一同垂直着人流往西边行进,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人拦着他们,半小时的距离他们十分钟就走到了。润英有时跟不上,只能把一条手臂搭在朱松的肩上。
到达之后,润英对朱松说:“快回去吧,小心箱子被人偷走。”
“那我走了,你注意一点。”
朱松刚一走,嘉韵就急的眼泪都要冒出来,“到底是谁干的?”
“唐建峰,”他丝毫没有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四处张望着,“淑梅姐在哪?”
他们在离宿舍区不远处发现了淑梅,急忙走过去,只见她拉着箱子,果然还是被唐建峰纠缠着。他挡着她的道,用轻蔑地语气说:“你早晚都是我的女人,何必一拖再拖?”
“你让开。”
“林淑梅,你已经让我失去耐心了。”
她又愤怒又恐惧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扭头看到了一个女人,心里一惊,和她适当地拉开了距离,小声说:“我今天先放你走,你给我当心点。”之后,他恭敬地走到那个女人面前,戴上了圆帽,露出那显然是练过的微笑道:“夫人,您今天怎么来到学院里了?”
孙倩楠看着他,阴沉着脸,没有应他,径直走到女儿的跟前。
唐建峰略微感到了点尴尬,于是和她们道了别,便回去拿行李了。临走时他也看到了不远处的润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看到了他脸上的淤青,隐隐露出了微笑。
“妈妈!”嘉韵激动地跑到母亲旁边,和她拥抱了一阵,随后想起了要紧的事,气愤地说,“你看唐建峰把润英打成了什么样!”
淑梅这才发现润英满是淤青的样子,吓得手一滑,箱子落在地上,捂着嘴问:“润英……你怎么成这样了?”
一旁的孙倩楠也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叫他的小跟班群殴我。”润英说得轻描淡写,随后指着路边那辆敞篷车问:“淑梅姐,那是他的车吗?”
“没错。”
他从地上捡了块碎石,走过去,打开了引擎盖,卸下了一条供油管,并用碎石卡在传动系里,随后盖上了引擎盖,回到了她们的身边。
“你们爸爸派人监视我,”孙倩楠气恼地说,“他就是不准我回家见你们,我只好跑到学院里来。淑梅,你在学院里还好吗?他有没有欺负你?”
她痛苦地点点头,正当孙倩楠想细细询问,众人突然听见身后有股异常的声音,紧接着是刺鼻的气味。他们回头一看,只见唐建峰惊慌失措地从车上下来,发动机起火了,黑烟滚滚,他正一边怒骂,一边狼狈地用衣服灭火。等到他终于扑灭了火焰,他的新车也已经没法开了。他的目光移到了远处润英的身上,而润英却假装没看见他。
“你们跟我去餐厅里。”
做母亲的带着孩子到一个地方去谈话,她看见润英连走路都疼得低吟,便索性帮他拉着箱子。他们要了点喝的,润英简要地描述了事情的经过。他在一个多月里得罪了两个唐家的少爷,不可避免地遭到了报复。
孙倩楠心里产生了一些别样的感受,她心情复杂地说:“你是因为替我的女儿说话才受的这些罪。”
“我要是退缩,他们只会更嚣张。”嘉韵是理解他的,她轻轻挽着他表示支持。
夫人轻叹一声,说:“你还真是很像你妈妈。”女人之间的情感的确很复杂,她一直不喜欢周碧玲,却能在与男性相对的层面上找到某些共识。她在她的儿子身上看到了她曾经特有的一些气质。她发现坐在旁边的大女儿已经气得哭了出来,心疼地搂住她,脸色十分难看。沉默许久,她对男孩说:“润英,你要帮助我的女儿,也不枉我们养育你这么多年。”突然之间,她看润英的眼神竟像是一个母亲。
润英抬头看向她。只见她眼圈发红,哽咽地说:“我的女儿……就是天生的命苦。我和你们爸爸没有儿子,如果你们有个哥哥保护你们,或许你们会好受得多……不,是林哲鸿勾结唐家的人,是因为你,才害的我的女儿天天担惊受怕。”她说着说着便落了泪。“淑梅,在学院里你要是受欺负,记得和我打电话。还有嘉韵,你也要注意安全。”
姑娘们点了点头。
孙倩楠拿出了纸巾拭去了眼泪,抚了抚女儿的脸颊,说道:“你们先走吧,罗勇还在外面等着呢。如果你们回去晚了,林哲鸿会怀疑我的。”
她们不舍地和母亲道了别,走之前,润英对孙倩楠说:“夫人,请您放心。”
她罕见地笑了笑,催促他们快点回家。
校外,罗勇开着车等候着他们。他是知道夫人来学院看望女儿的,他充分理解母女的情感,也愿意为夫人隐瞒她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