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多要,一千二,一星期内还清,就这么说定了。”他终于不再纠缠,带着他的跟班离开了。
杜朝晖一想到唐立峰强加给他的赔偿,哭得更厉害了:“我现在只能拿得出来不到一百,我该怎么办呢?只能去学院餐厅里打工了。我不想让父母知道……可是我一星期时间,怎么攒得出来这么多钱呢?”
“这样,你先去想办法弄到钱,我是他的舍友,我再去跟他谈一谈。”
“谢谢你。”他感激地说。
不巧的是,这两天唐立峰都不在宿舍里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躲开润英。直到事发第四天之后,他才回到宿舍住。润英开门见山对他说:“你对杜同学的索赔有点太苛刻了,不过是泼了你一杯水而已,你能不能宽限一下?”
“你怎么这么烦啊!”他怒火中烧地说,“他是你的小弟吗?你这么护着他。”
“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你太过分呢?”润英不甘示弱地说,“我们还要长时间相处,你一开学就给我这样的印象,我们以后还怎么做同学?”
“原来林老爷的侄子竟然是这么有原则的人。”他轻蔑地说,之后想了想道,“既然你执意要我宽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再降一点,六百,这已经是很低了!而且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邪恶地一笑:“你让我和林嘉韵做同桌。”
润英忍着心里的怒火,克制地说:“什么叫我让你?本就是她分的座位,而且她不会答应你的。”
他仿佛自尊心受到了挤压,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答应我?”
“你又凭什么要求她什么都答应你?”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还是原来的价格,副班长你就让他快点准备好吧,不然的话我让他好看!”
这场荒唐的谈判就这样以没有任何结果而告终。所幸,杜朝晖还有一些朋友,他一个星期在学院的餐厅里只赚得了六十元的工资,他只能东拼西凑借来还给唐的钱。光是润英就借了他三百,他如果暂时辍学外出打工的话,也比餐厅里多不了多少最后,他还是得求助他的父母解决这个危机。
嘉韵后怕地想,淑梅姐这些年里究竟面对了怎样的折磨,才让她根本无法认真学习?他们本以为这件事就应该这样过去了,可是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有一天课间,润英和嘉韵正一起读小说,刚看得起劲,一位文弱漂亮,梳着短发的的女孩走到润英的旁边,柔声说:“副班长,我能和你谈谈吗?”
“谭雪静,有事吗?”
她看到了嘉韵的不满,但还是说了出来:“能不能出来一下?”
“我马上回来。”润英看着嘉韵笑笑,随后跟着她出去了。
一旁看热闹的小女生,笑着凑到嘉韵身边,戳了戳她:“喂,你不跟过去看看吗?你的小男朋友可要和别人跑了!”
“住口!我不许你这么说!”
嘉韵把捣乱的女生拉过去挠痒痒,可另一个又来了,“嘻嘻,班长不要他,那我可要了,到时候你别后悔。”
她真是服了这帮损友,离开了座位出了门,远远望向他们谈话的地方。
路边的长椅上,谭雪静和润英坐在一起。
“副班长,我想和你说个事。”她声音很小,润英听得出来她又难言之隐。和朱松差不多,她的家庭的生活比较苦难,父母花了很大的力才把她送到这里。
“你说吧,如果你有困难,我会尽量帮你。”
“谢谢,就是……”她干净漂亮的脸上出现了辛酸和恐惧的表情,润英在淑梅姐的脸上也看到过。
“是不方便说吗?”
谭雪静又把他拉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两颗大树之间,她难过地说:“副班长,就是唐立峰……”
“他怎么了?是他欺负你了?”润英不知怎么的,一猜就猜得出来。
她点点头,小声说:“他上个月就开始骚扰我,想让我和他交往,但是我不愿意。他说……说不交往也可以,让我陪他一晚上,他给我钱。我一直没答应,但我很害怕,有人写了纸条塞进了我的书包里,说下星期不答应,就要我好看。”说完,她把纸条给润英看,开始抽泣起来。
上面写着下周四,让她请假出校,去某一所酒吧见他。润英勃然大怒,说道:“真是岂有此理,他们一家把学院当成什么地方了?谭雪静,你和我去告诉教导主任。”说完就拉着她走。
“可是,我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你是被威胁的那个,你不用怕,我和你一起。”
润英带着女孩来了主任办公室,把纸条递给他看。刘主任看了,立刻问谭雪静到底是什么回事。女孩诚实地说了,只见主任靠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
“主任,这太过分了,您一定得惩罚唐立峰。”润英说。
刘主任推了推眼镜,说:“润英,我很欣赏你这种富有正义感的孩子,但是你要分辨清楚,这明显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什么?”润英对这样的判断大吃一惊。
“唐立峰是唐延超先生的儿子,唐家世世代代都在卡庭学院读书,对学院有很深的贡献,没有道理做出这种有损学院名声的事情,这分明是恶作剧。”
“主任,您在说什么?”润英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谭同学已经被恐吓了很久了,难道这还会是假的?”
“润英,你冷静,”主任知道他的身份也不一般,没有发火,“我没有说我不管这件事,你说是唐立峰,得拿出证据来,否则你们凭什么说是他呢?眼下最主要的,应该是抓出写这张字条的人,并给予严肃处理。你快去问问你们班里的同学,如果找到了,你就带他们来我这。”
润英回到班里,询问同学们有没有人见到陌生人来到班里,有人见了,但没有人认识他是谁,这件事就这么无限搁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