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海之中的刘景浊也差不多模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都哪儿跟哪儿?怎么提起刘景浊就吓成了这样?
他娘的,老子名声虽臭,但不至于把你个少年人吓成这样吧?
想到这里,刘景浊脸都绿了。
该不会某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山头儿,又往别处编排我了吧?要不然怎么能把个男的吓成这样?
他娘的!哪座山头儿真要敢刊发这种邸报,我不亲自上门让你们墨水下着笔吃,老子刘字儿倒着写!
灌木林里,姜柚没忍住问道:“他刚才想什么了?”
白小豆缓缓摇头,“没注意听啊!还是先弄醒吧,免得抽抽死了。”
姜柚咧嘴一笑,那好办。
取出水壶,倒在竺束吃过的碗里,照着他脸上就泼了过去。
顺便洗碗。
真有用,一下儿就醒了。
竺束睁开眼后就满脸惊恐,看见姜柚的脸,都快哭了,连滚带爬往后跑,边跑边喊道:“别过来,救命啊!”
白小豆敲了敲自个儿脑门儿,心说怎么还有这么缺心眼儿的?脑子有泡儿?
“不行就给一拳吧,这也太吵了。”
姜柚点点头,心说我也觉得烦。
走过去照着脑门就是一拳头,下手贼轻,所以只晕了过去。
好家伙,就这还没有现原形。
姜柚弯腰拽着竺束裤脚,倒着把他提溜去火堆那边,又跟刚才一样,泼了一碗水。
这次等竺束醒来,已经有一把木剑架在脖子上。
姜柚冷声道:“劝你别耍疯,虽然暂时不知道你有无害过人,不能杀你,但半点儿不妨碍我打你的!”
白小豆笑着摇头,也说道:“问你什么你说什么,要是说假话,那就吃拳头。放心,管饱。”
云海之上,刘景浊笑容满面,怎么觉着这俩丫头的江湖,就这么欢乐呢?
果然,剑在脖子上,竺束也冷静了许多,只不过浑身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姜柚左顾右盼一番,确定了师傅不在附近,就拿出一只酒葫芦,小口抿了一口。
嘿嘿,掺了水放了糖的黄酒,贼好喝。
白小豆问道:“你怕什么?我们好心给你饭吃,你怕我们?”
竺束吞吞吐吐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姜柚板着脸,对着地上一拳头,锤的方圆一丈抖了抖,吓得竺束也抖了抖。
“说!”
果然还是吓唬起作用,竺束立马儿开口,有如竹筒倒豆子,半点儿磕巴不打。
“你们是那个人的徒弟,我怎么可能不怕啊!提起那个人名字我魂儿都没了。”
好嘛!名字都不敢提,这得有多吓人?
姜柚冷声道:“为什么怕!”
竺束苦兮兮开口,声音都在发抖:“怕啊!我小时候要是不听话,我娘就会指着远处说,刘景浊来了!我虽然是妖,也好几十岁了,但开灵智也才十多年。不是我怕,是我没法子不怕啊!我娘告诉我,妖鬼大道的耕牛见了刘景浊都得麻溜儿掉头,撒腿狂奔,要不然就没命了。”
拿我师傅吓唬孩子?牛见了都要跑?
姜柚满脑子就三个字,至于吗?
白小豆揉了揉眉心,这竺束也没说假话,说的都是心里话。
妖鬼大道那妖鬼十国,被师傅带着五龙卫平了,这个白小豆是知道的。
只不过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家师傅在他们眼里这么恐怖,提个名字都能吓晕过去。
白小豆扭开水喝了一口水,淡然问道:“你说的哈拉大王,也是从前的妖鬼大道妖族?”
竺束点点头,“是,不过那个人屠城的时候他出去游历了,去年才回来。”
说着,竺束忽然眼眶发红。
“他打死了我娘,还骗我说是人族杀了我娘,硬逼着我跟他走,后来就在这里,动不动就劫掠附近乡民,带回去就……吃了。我推了好多次了,这次回去,要是不吃,怕是会被他打死。”
白小豆转过头,虽是十三四的模样,可神色却半点儿不像这个年纪。
“他为什么非得带着你呢?”
竺束倍这一眼看的毛骨悚然,他颤声道:“他说我有修行资质。”
白小豆忽的一笑,“没说假话,我信你了。”
顿了顿,白小豆继续说道:“吃饱了没有?要是没有就再吃几碗,面多的是。但是等吃饱了,你得带我去受难的那些个人家瞧一瞧。”
姜柚忍不住一拍脑袋,差点就忘了师傅说的,不能听信他人一面之辞。
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有时候被问之人答的确实是实话,但所谓的实话,也只是他知道的有限的所谓实情。
云海之上,刘景浊叹息一声。
原来是妖鬼大道的妖修,怪不得呢。
又抿了一口酒,他脸上再次爬满笑意。
就目前来说,姜柚是能打些,但心思相对白小豆,还要稚嫩很多。
其实刘景浊不愿意白小豆这样,因为想的多了会活的很累,自己就是例子。反而,更希望白小豆像姜柚多一些,想什么就做什么,虽然看起来有些没城府,但好在念头通达,不会心中郁郁。
只可惜,希望终究只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