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琦收回目光,回头打量了一下五米高的假山,心中忽有一计。
回廊里,沈荻慢慢感觉到自己能动了,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一恢复过来,佝偻着背、躲在两名安保人员身后的他,立刻就冲着这两人着急地大喊:“赶紧上去帮忙啊!搁这儿看看看,看你妈啊!”
这两人丝毫不为所动,黑色面罩下的眼中闪过对沈荻的鄙夷,手里稳稳地端着枪,枪口随着尤灿荣的移动而移动,但就是不开火,他们训练有素,坚守职责,在没有掩护沈荻撤离到安全地点时,绝不会浪费一颗子弹。
他们警惕的目光中,原本还占据上风的尤灿荣突然脚下踉跄了一下。
见状,一边后撤一边开火的四名安保人员立刻停下脚步,将枪里的子弹倾泻而出,空包弹虽说无法破开尤灿荣的防御,可子弹携带的动能却能将尤灿荣打得不断后退。
尤灿荣踉跄后就再难保持身体的稳定,无穷无尽的子弹向他的身上宣泄而来,他三摇两晃之后,就轰的一声坐在了地上。
挡在沈荻身前的一位安保人员看到后,飞快移动枪口,瞄准镜中出现了尤灿荣青筋暴起的脖子,他脚步轻挪,向前走了几步,靠近到距离尤灿荣五米处,扣下扳机,一发麻醉弹脱膛而出。
叮的一声,火光一闪,麻醉弹的弹体受阻停止运动,弹体内发火管击发,点燃注射火药,在弹体后部形成高压腔,药囊针孔封闭出受到压迫破裂。
嗤——麻醉药液像寂寞的烟火,空放在无人的夜。
安保人员放下枪,无奈地摇了摇头。是他奢望了,连空包弹都破不开这头怪物的防御,麻醉弹又怎么可以呢。
尤灿荣岔开双腿,坐在地上,姿势就像个天真的孩童,但他瘫坐时的身躯就要比众人高出一个头,再加上身上还在不断往下淌岩浆似的粘稠液体,恐怕谁也不会把他当作无害的婴孩。
爆裂的射击交响乐声势突然变弱,原来是一个安保人员子弹耗尽,他就像一个标志性的信号,其他人的枪也都陆续哑火。
几人相视,又看向从地上缓缓爬起的尤灿荣,心中顿时有了决断,从皮靴中拔出匕首,嘶吼一声,朝着高耸的巨人发起了毫无畏惧的冲锋。
一人速度最快,已经冲到了尤灿荣的身前,他矮身避过尤灿荣的抓击,左手抓向尤灿荣的小腿,想要从这里向上爬,去攻击尤灿荣的脸部。
可当他的手指刚接触到尤灿荣的小腿,他就忍不住痛苦地哀嚎起来,露在手套外面的五根手指像是受到了什么烧灼,起了很大的水泡,看得人触目惊心。
好在他曾经在战场上遭遇过比这更厉害的痛楚,因此很快就利用钢铁似的神经冷静下来,回头对同伴大声吼道:“都别过来了!”
就是这一回头的功夫,尤灿荣比芭蕉叶还大的手掌紧紧抓住了他的腰,油脂状的液体飞速侵蚀他的制服,腐蚀他的皮肤,皮肤底下的脂肪、血管和器官,都在这惊人的腐蚀速度下走向殆尽。
无法言说的疼痛逼得他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狰狞得比恶鬼还恐怖。
像是小孩儿玩玩具,尤灿荣一扬手,安保人员半截身体就飞了出去,坠入水中,引来不少食人鱼啃食。
目睹了全程的沈荻顿时感觉下半身暖洋洋的,他都不需要低下头,就知道自己又尿了。哎,为什么要用“又”?
“小姐,真的不需要联系那里吗?”侍从着急地问。
沈葳闭上眼,轻轻掐着眉心,想要拒绝,却服从于心中的某种倾向,说道:“那就通知吧。”
侍从赶紧拿起台式的内部电话。
而就在这时,直播屏幕上,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人物出现了。
“喂!”姜琦叉腰站在假山前,冲着余下的几人喊:“把他引到这里来,我有办法对付他!”
话音落下。
沈葳按住了台式电话的听筒,对满脸讶异的侍从轻声说道,“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