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记典当行”的后院是一个金家的缫丝作坊,作坊再往里就是面对另一条街的“金记缫丝行”,专营蚕茧缫丝加工生意。
作坊里的伙计不下二十人,皆是身壮力猛的结实大汉。
小凤仙见刘朝奉站在那儿发呆,暗骂一声,自己快步走向后院。
片刻,后院呼呼啦啦奔出一群壮汉,手持各式干活的家伙。
小凤仙手一指:
“好好收拾这俩不长眼的东西!”
在小凤仙的眼中,一个是文弱公子,一个是佩剑装门面的娇滴滴大姑娘,能有多大的能耐?凭着手下这些粗壮大汉,肯定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杜文林依旧坐着没动,冷眼看着那些极欲立功的家伙。
年轻貌美的女掌柜命令既出,大家岂有不认真表现之理?况且,这么多人面对的只是俩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这么好的立功机会如果让别人抢了先,岂不是做梦也得骂自己蠢?
于是,扁担,短棒,木叉等外门兵器一拥而上,对立在堂中央的王铃就招呼了过去。
王铃气得大笑起来,笑声未落,身形迎着乱糟糟的人群就冲了上去,顺手夺下一个短棒,以棒当剑,用一招普通的华山剑法对着那些人斜着砍去。
壮汉们似乎已经看到胜利后美貌的女掌柜给他们每人抛去的媚眼,有人甚至幻想因为自己冲锋在前,功不可没,以后老板娘肯定会对自己青眼相加。
可惜,一起幻想皆起于瞬间,也消失在瞬间。
十多个怀揣梦想的汉子已经被王铃全部放倒,于是店铺大堂惨嚎一片,似乎进了屠宰场一般。
王铃拎着木棍,瞪着双眼,朝着躲在柜后的小凤仙走去。
小凤仙吓得腿肚子已经转到了前面,本想转身逃离此地,无奈双腿打颤,移步不得。
隔着柜台,王铃伸手揪住她的衣领,猛地用力,把她凌空从柜台里拉出,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小凤仙娇贵之躯哪里受过这般痛苦,差点就被摔得背过气去。
翻了半天白眼,才嘤嘤哭了起来。声泪俱下,梨花带雨,倒也楚楚可怜。
有人想爬起来,王铃一声大喊,
“趴下!”手中木棍也没闲着,迎头就敲了下去。
众人皆老实地趴在地上,哪里还有人敢动分毫。
眼前这位俊俏的妙龄女子,在他们眼中本应是天仙一般的美丽可人,可是现在却成了名副其实的魔鬼。
躲在角落的刘朝奉哆嗦着走了过来:
“二位公子小姐,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就让这些粗人回去吧。今天都怪本店不对,慢待了二位,请二位留下贵宅住址,等金管家来后,定会亲自去贵府道歉!”
王铃与杜文林对视了一眼,心中说道:正主总算要露头了。
“也太看不起本小姐了,一个小小的管家去道歉,他算哪根葱?”
刘朝奉嗫嚅了半晌,无奈说道:
“说实话,金老爷最近出了远门,这里的所有营生都是金管家代为执掌。”
“你既然这样说,那就暂且拿他当回人。不用去我们府上道歉,金管家在这儿给我们把话说明白就好,我们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但是金管家的人呢?”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小人来了,下人们无故得罪二位贵人,我金福代替金老爷给二位陪不是了?”
随着声音,身穿一身绸布长袍的金福,佝偻着身子,碎步进入店堂。
原来,小凤仙去后院招呼伙计们的时候,就让人去喊金福马上过来。
杜文林斜眼看着金福,他发觉这个人虽然表面上老迈,然而从他的声音上可以听出,内力十足,根本不是一个佝偻着身子、走路打晃的老年人所能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