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昌顺金老爷突然失踪,金家出动人手遍寻十日,可是音信未有,踪迹绝无。直到这时,金家上下才慌了手脚。
这么多年来,金家的全部生意都是由金老爷与管家金福二人运作,金家其他人皆是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悠闲生活,他们从来不用担心未来的日子没有着落。
金老爷的妻妾不少,可是只给他生下两个儿子,一个未成年即夭折,剩下的这个二十多岁了,头脑却没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仍然停留在四五岁的水平,也就勉强能自己吃饭不用别人喂罢了。
现在金家里里外外的生活以及生意上的打理,这些重担无奈只有落在金福一个管家的肩上。
为此,金老爷的四个妻妾皆感觉过意不去,特意叮嘱金福:
“金福啊,你在我们家也有几十年了,老爷一直非常器重你,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外人。如今老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全家老少还得吃喝,外面的生意还得继续,这些只有靠你一人了。你就是我们金家的最大恩人!”
说到激情处,就差跪下来给金福磕头了。
金福连忙道:
“感谢诸位太太的抬爱!大家请放心,我金福即使粉身碎骨也得把金家的里外都打理好,以报答老爷和太太们的知遇之恩!”
金昌顺的失踪,也引起了杜文林他们的注意。
“我手下的衙役每天十二个时辰轮流监视着金昌顺,谁承想他在眼皮底下无端失踪,是不是看到形势对其不利,躲了起来?”欧阳知府道。
“也有这种可能,不过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一起都是猜想。”屠千军道。
“唉,关键是牢房里关押的那些从无锡押解过来的教徒,大部分人都没了解药,哭天喊地,状似疯狂,痛苦之色溢于言表。如果不能找到金昌顺索得解药,这些人恐难熬过月底。”
众人默然,对此皆感无能为力。
杜文林插言道:
“他们虽然加入‘红封教’,大部分人也是被骗或者被逼而入,罪不至死,可是又能如何?”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又道:
“我们只有尽力而为,若是能早把金昌顺抓捕归案,他们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希望。目前来说,我们只掌握了金昌顺一人的材料,其手下教众的信息几乎毫无所知。如果他就此失踪,我们会因失去这条重要线索而陷入被动。”
杜文林的话一出,大家才意识到,到现在为止,只是间接了解了金昌顺的舵主身份,就这还是道听途说而来的,其他事几乎一无所知。
“干脆明天全城缉捕,难不成他还能飞到天上去?”欧阳知府道。
杜文林反对这样的做法:
“全城缉捕,作用不大。他如果真的是刻意躲藏起来,想找他难于登天。既然寻他不着,可是背地里从他的家人以及生活圈子着手,也许能有蛛丝马迹。”
大家觉得杜文林的建议可取,决定马上开始调查。
金昌顺手下教徒的诸般明细谁也没有金福清楚,他所掌握的信息甚至比老板还要多。
但是现在还不是自己统帅他们的时候,因为厂卫和缇骑们都在挖地三尺寻找金昌顺以及他的手下。
此时,自己要做的就是如何把金家的产业维持下去,并且做强做大,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得纳入自己怀中。
自己祖孙三代都在金家为奴,虽然金家对他们不薄,但是永远也抹不去下人这个身份。
金昌顺自加入“红封教”以来,凭着自己的财力以及影响力混到了舵主的位子,但是其又碍于目标太大,不方便出头,所以好多教里的事务都是由金福代为操作。以至于教里的很多人还以为金福就是舵主。
就连总教与常州舵口的联系,大部分时候也是由金福接洽。
自从厂卫们盯上金昌顺以后,金福就知道他的末日即将来临,因为以自己对此教的了解,上头不可能留下一个祸根在这儿。
天随人愿,总算等来了上头来的信使,这次他带来的是让金福接替金昌顺为常州舵主的手谕,以及让金昌顺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的口谕。
自己一直信奉一句话:该是自己的总归跑不了。
如今,总算走在了翻身为主人的光明大道上,不用几年,自己就是远近闻名的第二个金老爷。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摸了摸身边小凤仙凝脂一般的嫩肤,惹得她又是一阵娇呼不止。
常州的大街小巷最近被厂卫和缇骑们钻得比自己家的门前胡同还要熟;他们身着便衣,俩人一组,每日里穿街走巷,只盼能寻找到关于金老爷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