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济南住店的时候,出现的那个算命先生,是偶然出现的吗?”
“不可能是偶然出现!即使偶然遇见我们,也不可能知晓我们此行的目的,干吗要放出信鸽招呼人手截杀我们?每天在外执行各种任务的缇骑比比皆是,难不成要挨着消灭不成?况且我们此行的人员不少,想要灭掉我们,自己也得做出巨大的牺牲。”孟刚分析道。
“嗯,大哥分析得有道理。唯一的解释是我们从京城出发后,消息就有人传递了出去,也就是说,我们的内部出了内奸。那个算命先生是来查看实情的。同伙在得到算命先生的情报后,在合适的时间里,在合适的地点安排人手伏击我们。”
“是啊,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唯一漏了一个关键的情报,那就是没有事先弄清你的实力。”孟刚说到这里,不由得呵呵一笑。
杜文林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
“哪里有什么实力?只不过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罢了。”
孟刚又笑了,没再言语。
在他的心中,杜文林有着太多的秘密,既然对方不愿意说,他也不方便问。
局面如果弄得太尴尬,兄弟都没得做了。
“他们都戴着红色头罩,不知与‘红封教’有没有关系?”杜文林问道。
“这个暂时难以定论。”对于没有把握的事,孟刚不是喜欢早下结论之人。
杜文林对大家说,自己与曹巡抚是翁婿关系,可以先去巡抚衙门,见一下曹巡抚,打听一下江苏这边对于胡案的侦查情况,顺便取得本地衙门的支持。
大家皆觉得可行。
杜文林提议去见曹巡抚,第一是为了看看曹翠竹,第二是因为曹夫人。
去年醉酒留宿巡抚衙门之夜,碰巧得到了一个秘密,曹夫人参加了一个什么教派,这个教派不知与“红封教”有没有关系?
更何况,曹夫人还想拉曹巡抚入教,此事比较危险。
这是他心中的秘密,无法与别人分享。
这个秘密一直压在他的心里,让他特难受。
再次来到这里,只盼望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外发生,否则以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岂不是特尴尬?
一行人来到巡抚衙门前,通报进去。
曹巡抚听说是东厂来人,亲自出厅迎接。
试问天下官员谁不怕厂卫上门?
杜文林以翁婿之礼拜见了曹巡抚。
杜文林,孟刚二人随曹巡抚来到大厅落座,孟刚拿出东厂的手谕,递给曹巡抚。
看完手谕,曹巡抚连忙道:
“用得着本巡抚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我们想先了解一下地方政府对于胡案的侦察情况。”孟刚道。
“去年那件血案是发生在句容境内,所以关于案件的调查卷宗都在其本地衙门中。”
“曹大人听说过‘红封教’没有?”孟刚又问道。
听到孟刚提起“红封教”,曹巡抚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
“似有耳闻,只是个民间教派组织罢了。”
“那么大人是否听说他们有什么特殊的标志没有?”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本官对他们的事情知之甚少。”
孟刚并没有述说在路上遇刺之事,也许他是觉得说了也没有作用吧,干脆就不费口舌。
他本来就不是多言多语之人。
“好吧,我们现在就赶去句容。”孟刚说着站了起来。
“哎,诸位大人旅途劳顿,哪里能刚到就走呢?今晚本官摆宴,给大家接风洗尘。”曹巡抚挽留道。
孟刚现在才想起杜文林与曹巡抚的关系,至少得给他留下与心爱之人相会的机会啊。
想到这里,孟刚笑笑,痛快答应:
“好吧,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
此时,还未到申时,时间尚早,杜文林独自到后院,去见曹翠竹。
一是想见见翠竹,二是不放心她那已经入教的娘。
路过那棵大树时,不由得想起那夜树后的旖旎情景。
眉头微皱,心里纠结不已。
这是一个结,非常难解的结。看在眼中,却没法伸手去解。
这又是一个局,一个挺大的局,牵扯到政府、民间与江湖,如果处理不好,难说会引起什么后果。
他苦苦思索着如何破这个局。
不知翠竹是否知晓她母亲的行为,也不知曹巡抚是否已经被其拉下了水。
关键是曹巡抚如果已经下水,这个局就大了,大到不是他这么一个东厂的低级官吏能插手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