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有性命之忧?”老者问。
“小的刚刚检查了一下,只是昏阙,应该没有大碍。”
“送厢房去,连夜请郎中诊治。”
老者引杜文林进入后院内堂落座:
“刚才发生的一幕老朽看得清楚,知道你不是与贼人同伙。只是疑惑,你今夜为何也来到敝府?”
杜文林就把如何在住处听到贼人的预谋,如何跟踪至此,以及后来如何出手与贼人相搏之事,详细讲述了一遍。
老者听完,追问了一句;
“贼人说的可是姓丁的大人付钱给他们?”
“是啊,并且说是来找姓赵的人。先生你是否就是姓赵?”
“嗯,老朽姓赵。他们的确是来找我的!”老者的表情严肃。
杜文林感觉好奇,这得有多么大的仇恨,才能花大价钱雇江湖人来做刺客啊?
再说了,这个身材瘦削的老者也不像是个厉害之人,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即便心中充满疑惑,可是关乎到别人的秘密,人家不说,自己也不方便开口去问。
老者低头沉思着,半晌不语。
杜文林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打搅了大半宿,我得回去了。”
老者抬手说道:
“公子稍安勿躁,老朽再叨唠两句。”
杜文林只得又坐了回去。
“公子贵姓?”
“晚辈姓杜,名文林。”
“杜公子仙居何处?”
“晚生家居苏州吴江县,来京备考刚好三月。”
“刚才见杜公子的身手不凡,似乎是习练过武功?”
杜文林对这个问题感觉为难,如果说习练过武功,是在撒谎。
如果说没有练过武功,岂能瞬间制住持刀的贼人。
犹豫了一下,没办法,只有撒谎道:
“儿时经常跟着村里练武之人瞎比划,没有正经习练过武功。”
“老朽观汝之相,眉宇之间正气昂然,精华内敛,未来前程可期也。”
“谢谢先生的夸奖!”
“一人在京城读书并不容易,本想邀你来敝府暂住,只是怕以后会产生闲话,影响汝之前程。故忍痛作罢。”
杜文林心道:
“即使来此借助,为何就会产生闲话,何来影响我之前程?”
只是心里嘀咕,并没有问出口。
“这样吧,如果有什么困难,直接来敝府,老朽会尽力帮你。或许我们以后会经常碰面的。”
“我也不可能经常来叨扰你的,那样岂不是成了施恩图报之小人。”杜文林心里说道。
“还有,对于今晚之事,请不要再大肆宣扬。老朽感激不尽!”
杜文林点头答应,遂起身告辞。
老者一直送至门外,才告别而归。
京城北边德胜门附近,有一个门头不起眼的院落,门头匾额上书着“丁府”两个不大的红字。
进了院门,穿过前院,后面是一个二十多间红砖瓦房组成的四合院。
此时,院子北首的正堂之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大声斥责着跪在地上的三人:
“你们也是枉称‘太行三鬼’,连一个老头也收拾不了,还有何面目留在江湖?”
地上跪着的三人正是今夜行刺失败者,他们在太行山脉纵横多年,绑架,勒索,暗杀,无恶不作,自称“太行三鬼”。
前几天经牵线人介绍,接了这个看似容易的活。岂知整个行动却毁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手中,他们想起来就觉得十分窝火。
三人抬头看了看围在大厅周遭的十来个人,个个都是手按兵器,冷脸看着他们。
按理说刺杀失败,最多不收金主的银子罢了。
可是今夜他们却从这位丁大人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杀气,使他们不寒而栗。
被称为大哥的苍髯客,哆嗦着把今夜刺杀失败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
听完后,中年人冷峻的脸上露出迷茫之色,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阴晴不定。
他抬头看向围在周遭的十来个人,问道:
“你们谁能知道这个小子的来路?”
大家相互看着,没有人答话,看来大家都不清楚。
中年人又看向地上三人,用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一字一顿道:
“你们今夜做事失败,按照规矩,要么加入本教,要么把人头留下,你们自己选!”
三人江湖拼杀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失败过,所以根本没有想过今夜会失败,更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
他们想说,规矩是你们定的,不是我们的规矩。可是看着他眼中的杀气,就再也没有辩解的勇气。
委屈活着总比逞强死去划算,至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丁大人,丁舵主,我们‘太行三鬼’愿意加入‘红封教’,甘愿接受教主的差遣!”三人趴在地上,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