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今天，我们总算可以做到模仿，或者说更进一步的分割与转移。”似乎有一个重大的秘密就要在自己面前揭开，某些足以倾覆世界的真相已经露出了痕迹。

不对，不应该继续听下去，现在不是时候，不是在现在！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警兆，心脏正慌乱地跳动，似乎要撞开胸腔。想要离去却动弹不得，身体感到异样的舒适与怠懒，每一束肌纤维仿佛都沉浸在甜蜜温馨的睡梦中不愿醒来。

“方法就是”留声机还在继续着自己的工作，然而现在自己只想捂住耳朵，隔绝所有消息。只能在心中无助而又无比期盼着它会突然坏掉卡住。

“你带来了不受欢迎的客人。”耳边突然想起了这样的话语，如同凛厉的北风轻易掐灭虚幻缥缈的火苗，清醒的寒冷瞬间灌注全身。

猛地回头，在来处的光亮里站立着高瘦的人影。

“现在醒过来！”他这样说道。

无情的冷锋划过苍白的幻象，面前是熟悉的荒凉原野，月光下一片霜白，地上趴伏着大片蜷缩的人影，他们似乎像是收到了某种反噬，正痛苦地嘶嚎，身后的河流仍然在死寂中流淌。

月亮不知道在何时隐去，深沉的天幕上启明星正在闪耀：不用去管他们，顺着河流离开这里。

没有一丝的怀疑与退缩，自己翻身跳上了小船顺着河流继续前行，星光驱散了迷雾，照亮黑暗，河流的尽头是片宽广的湖泊，隐隐有些眼熟。

“请留在这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真诚的呼唤。湖面上荡漾起柔和的光亮，盈盈的辉光中似乎有着曼妙的人形。

湖中走出了位少女，言语无法描述她的样貌，心智被她轻易摄取，她如此自然地处于这方世界的中心，物质的要素与运动的规律遵从着她的思想，存在与虚无的形式在她的意愿前匍匐。

她的存在已经超出了概念与逻辑。

她是形而上的化身。

她是现世的神明。

“请不要离去。”

那是温柔却难以抵抗的话语，死寂的河水跟着泛起波浪，黑暗的森林里也随之响起人声的呼喝，像是沉闷的号角，又似乎是大地的脉动，幽谷间回绕盘旋的风也传递着同样不容拒绝的讯息。启明星的指引已经隐没在眼前盲目的光明中。

“请不要离去。”

恐怕到了决断的时刻，这样的想法明晰起来，老师的秘密绝对不能在此泄露。

温柔的少女向自己走来，柔和的光亮逐渐充溢视野。

但在那之前自己引以为傲的技艺已经施展。

不需要过多的准备，只是从根本上将自己抹去，战士的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