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巡(三)(1 / 2)

死寂的河水继续浮现着过往的光影

杜库大师,在协会里他的风评并不算好。可能是他看上去过于阴沉,即使讲话也不会带着多余的情感;也可能因为他是玩弄记忆与心智的行家,传闻他私下里违规使用人体研究,没有人愿意和这样一个危险人物教好。

当然杜库大师也不会在意这些,在霍尔曼首席前他就已经取得了贤人会议的资格,可他也从来不会关注首席或者次席的位置,接任为通天塔的领袖也只是为了更好地继续自己的研究。

“学者中的圣徒,完全不像是个人。”这是杜库大师公认的形象。

而作为他的学生似乎从来就没有什么便利,其他人给予自己的总是那种刻板的尊重与疏远。

杜库大师的研究总是保持着神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只是通过书信给自己提供必要的术式上的指导,曾经一度怀疑老师是不是真的把自己收入了门下。

幸好老师也不会过多关注自己的行踪,可以时常回到家中陪伴独居的父亲。他是位退役的将军,在战争期间是一名炮兵集群指挥官,因为卓越的表现曾被协会授予勋章。很少会有普通人被协会赠与这样的荣誉,父亲一直对此视为珍宝,在加入协会后这枚勋章就交给了自己。

勇气与责任,父亲一直按照战士的标准教育自己。

不得不说这样的生活带给了自己一段时间的满足,就这样继续下去似乎也不错。

可成为术士也给生活带来了些负面的影响。自己从上学起就不习惯过多说话,总是担心别人的想法。技艺的精进让自己已经可以转换概念,控制元素,可对在公共场合发言的恐惧也随之加深了。不仅是担忧别人的脸色,更是害怕自己拙劣的表现。

好在自己并不需要为这个过多烦恼,在毕业答辩的折磨之后再没有必须让自己出席的类似场合。与此同时对解离术的改造也让自己获得了晋升大师的阶梯。

转机也在不久后出现,某天清晨一只怪模怪样的鸟儿站在了窗前,它轻而易举地突破了自己住宅的屏障,放下衔在鸟喙中的纸条,发出了自己熟悉的冷冽声音。

“立刻来这里。”这样的指令只会来自于老师。

闻名大陆的协会大厦只是一些协会中低层人员和轮值高层人士的办公场所。大师们一般都在荒芜的郊野或者幽静的密林有着自己的秘密工房,在远离人迹的地方从事各自的研究。

出人意料的是这处杜库大师的工房在繁华的闹市,坐落在交通干道的路口,从外面看上去似乎是家老旧的古董店,路边的行人如织,却没有人在意这里。

那张纸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也不记得是如何来到这里。

店门是虚掩的,敲门并没有回应,只能走了进去,老旧的地板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店里到处堆放着各类摆设,笨重的座钟、残破的雕像、各种模仿名家的画作,还有一门锈迹斑驳的火炮,它应该是曾经扬名旧大陆的75毫米火炮,父亲对它的设计赞不绝口。

可是现在没有一个店员在这,甚至没有柜台,只有一条阴暗的走廊通向深处,两旁落满灰尘陈旧的物件像是忠实的卫兵,但总觉得好像有人藏身在一旁从货架的缝隙间窥视着自己。

走廊的长度有些超出预计,尽头摆放着件方形的容器,光线在这里明亮起来,透明的溶液中浸泡着灰白的人脑,从延髓到皮层都完好无损,迂曲的沟回清晰可见。

“它曾经属于一位大师。”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在角落里是台破旧的留声机,平稳的音调里却是这样让人胆战心惊的信息。

“性格,情绪,感知,记忆,这些超脱于动物本能的特质就潜藏于灰质,白质,核团,环路当中,现在我们也无从得知它们是如何承载来自象征界的投射,信息是如何沉降,固化或者升华仍然是个谜。”很难想到老师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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