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在下午得到了消息,彼得在庄园命丧深夜。那位认识的司机惊魂未定地从庄园赶来:“先生,您得赶快回去。”
他努力用低沉短促的语调遮掩着自己的不安,但发白的脸颊与颤抖的手指已经出卖了自己。
虽然在乔的安排下暂时失去了主人的庄园还是维持着安稳日常,但是突然出现的受害者即将要打破表面的平静。
朱利安同样也很惊讶,即使在那场撕裂了大陆的战争中,协会也只是折损了
彼得在协会中的能力是收到一致认可的。他是通天塔中最有希望晋升的那批学者,也是杜库大师的学生。
他最近的研究在探寻意识保留的载体,似乎与战斗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朱利安记得他最早的课题是关于优化解离术的施放,那时他还不到三十岁,在术士中也算是拥有一流的天赋。能在短时间击败甚至杀害他的人,朱利安能想到的只有安东和那位神秘的办事员。
回到庄园时夕阳的最后一角刚好隐没天际,谨慎的护卫们已经立起了座哨塔,用来监视庄园里任何异常的动静,兀立的高塔投下充满恶意的影子,像是恶劣地期待着绞死犯人的刑架。
乔看起来还算镇静,他把仆人们编成几队,用分发的武器武装起来,每队由庄园的护卫带领,保证有足够的人手在庄园内巡逻。“凶手选择在夜里袭击,说明他还对我们有所顾忌,不想进行正面冲突。”乔这样安慰大家。现在的他好像又回到了海上,在惊骇的浪潮中从容不迫地指挥着船员。
沃森也靠了过来,他今天穿戴着全套的法袍。朱利安知道这件职业套装的每一处都收到过枢机主教的祝福,面对危险它要比圣殿骑士的盔甲更安全。“我们应该去现场看下,那个可怜的家伙已经剩不下什么了。”他对朱利安这样说道。
悲剧发生在庄园后的湖边,距离上次与安东交手的地方不远,朱利安不确定这两者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湖边原本是一片生长着菖蒲与苇草的沼泽,现在有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坑底的土壤被烧结成干硬的块状,隐约有些铁质的金属色泽。土坑周边的红柳也有着枯焦的痕迹。
“或许再看看这个能对你有所帮助。”沃森递过来一只黑色盒子,里面是枚断掉的尾指,伤口整齐,但又不像是锐器切割的效果,一些地方已经焦黑炭化。
“我们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手指是在坑里唯一的发现。”乔对着朱利安解释道,在海上他见识过了太多惨死的尸体,这样的程度不算什么。
“昨天白天没有什么怪事发生,晚上大家还和管家一起玩了几局牌,彼得先生早早地就去休息了。我回房间的时间也挺早,但是在床上一直睡不着。”乔在这两天里承受着极大的精神压力,担心父亲的失踪会给家族的事业带来不利影响。
但是很快他发现这种担忧是多余的,海顿先生好像又预知了一切,提前安排好了所有事务。交易所、商业公司、法律事务所、运输行会都已经提前收到他具体详细的指示,被授予面临突发情况无需指示自主决定的权力,连哥哥们和母亲都收到了难得的问候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