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1 / 2)

海顿先生的居所坐落于湖边,是一栋并不起眼的两层小楼,不同于庄园内灯火通明,这里显得幽深僻静。楼内的陈设也极尽简洁,丝毫看不出这里的主人拥有怎样的财富与地位。

小楼一层是藏书室和与家人谈话的会客厅,为了方便服务,男仆也在这有自己的房间。二层整体打通,兼具卧室与书房。看上去这里更像是某位教授或者官员失意退休后的乡间住所。

据说海顿先生在得到启迪后就开始在这里居住,平日只有贴身男仆、管家还有几个孩子可以出入这里。

“先生用完早餐后就上楼休息,他叮嘱我们不要打扰,说是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男仆从早上就没再见过海顿先生,其余的仆人们也印证了这一点。他们都是原著民的后代,家族中世代有人为海顿家族服务,不少人在城市里有着舒适的公寓甚至别墅,但是仍然愿意在这里工作,为自己的主人献上忠诚。

乔在结束航行后参加了行会的晚宴,宴会过后留宿了一晚,赶回到庄园仅比朱利安稍早一些,最近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沃森神父也是按照约定于上午来到庄园拜访。安东同样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见过海顿先生,不过他的言行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庄园的主人好像刻意算好各自的行程,恰到好处地隐去了自己的踪迹。乔只能带着客人们上楼寻找线索。

房里很是洁净,高大的拱窗打开着,传来夏夜虫鸟的啾鸣。钴蓝的夜幕中一轮圆月正在云幔间穿行,湖面上荡漾着氤氲水色,莹莹辉光在波纹间流转浮动。窗旁书桌上有一本摊开的小书,上面手写的字体典雅而有力,墨迹似乎刚干不久:

那夜空里张目的枭鸟,它的眼睛是盲瞎的,不能揭示光明

若想揭开死的奥秘,就要对生命的肉体敞开你的心

房间里的布置没有被打乱的迹象,书上的字像是某种特意留下的讯息,看来海顿先生相信此时在场的几人中有人可以破解它。

乔没有什么头绪,朱利安和沃森对视一眼发觉对方似乎也没有发现,怀疑的目光转移到安东身上。

萨满正伸出干枯的手指摩挲着墨迹,单薄的书页像是比大理石刻更加沉重。他的面容隐匿在阴影中,几根探出罩衣的发丝微微颤动,跳动着些许光亮。

“叛徒的后代,怎么能”安东的语气悲切甚至乏力,如同迟暮的老人失去独子,丧失了最后的寄托。他背对着几人垂立在窗前,月光笼罩着瘦枯的身形,像是葬礼上悼亡的宾客。

“他怎敢玷污圣地!”安东猛地回头,“罪人的血脉就该被全部消灭。”萨满浑浊的双眼充满血丝,用恶毒的眼神死死盯住乔,扭曲的面容上浮现出黑色的雾气,突然化作狰狞的毒蛇向着乔扑去。

沃森及时护在乔的身前,胸前的十字泛起银光,一面金色的盾牌在空中亮起,蛇群在盾牌前被燃烧殆尽,发出刺耳的“滋啦”声。盾牌上面绘制的繁复花纹也随之黯淡下来。

安东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如同幽灵一样直接穿过了墙壁,化成黑色的烟雾向湖泊中央飞去。

朱利安紧接着从窗户跃出,晚风循从呼唤,载着他如轻盈的水鸟掠过湖面。炙热的火焰变化成套索从手中掷出,将前方的黑雾束缚,身旁气流化作无形的利刃将被束缚的人形击落在湖边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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