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实在招弄人, 话音落下,他又轻扯嘴角,垂目挑了个滚圆饱满的葡萄粒, 趁机又喂进她嘴里一颗。
宁芙眉头轻蹙了下,下意识启唇咬住。
可随即又很快感觉出他动作的不老实,他喂完没有立刻收手, 反而故意用指腹一下一下擦摩她的嘴角。
他指上本就生着好多厚茧, 此刻蹭到她嫩润的唇上,引得她只觉一阵砂砾滚过的痒。
“别摸。”
宁芙偏头想躲, 韩烬却将手一下伸到她的脖颈后,而后收力一扯。
她哪里支撑得住, 更难以稳住身形, 于是身晃着就直直扑进他怀里,被他牢稳抱住。
韩烬手箍她腰上, 带着她顺势滚进草里,宁芙自是心惊难抑,慌着伸手抵在他肩头,生怕两人闹出的声响会引来旁人注意。
似是看出她担忧所想,韩烬翻身一转, 把人实实压到草甸上, 而后覆低身子开口。
“你姑姑为你谋划亲事可谓劳心费力, 地点选的也实在是好, 不仅周围空阔,还有草藤遮蔽,不管做些什么也不会叫外人察,还为你二人幽会无扰,特意将其他人都远远支引开。”
宁芙觉得当下姿态实在受屈, 他像骑在自己身上一般,将她左右牢固覆紧。
她咬唇挣着,推拒却又不敢大声,“阿烬,你放开我,你,你下去”
韩烬却有些轻佻地看着她,故意用下颌刚冒的轻茬扎她嫩如桃肉的脸颊,声音带哑,“昨夜我辗转睡不着,胡茬蹿冒得也猛,原来想你还能刺激到它,新不新鲜”
宁芙只觉脸颊被刺得又痛又痒,匆慌将头偏过,可他又好坏地追上去,坚持扎她脖颈肩窝处更嫩的一片软肉。
宁芙慌慌闭目,下巴又被他顺势挑起,十足的逗弄意味。
“伺候殿下吃食这么久,不给我亲一下”
“别闹阿烬,你放我起来。”
他却耍起无赖,依旧面不改色地开口“喂我,就放。”
当他所指葡萄。
宁芙无奈,赧红着脸,瞥眼看到地上滚落的葡萄粒,她随意拿起一颗,故意往他身上蹭蹭灰,明显不怎么情愿地问“只有这个,你吃不吃”
看出小公主的应付事,韩烬没在意,张嘴一口咬下,还顺势吸含了下她的指尖,引她缩肩战栗,不忍一声嘤咛。
韩烬爱听得要死,很快把嘴里的汁肉咽下,他不犹豫地直接俯身咬上她的嘴,而后撬开,深深侵入吮吻。
在宁芙湿漉的眸子震惊闪动下,韩烬趁着喘息间门隙,笑着哑声逗她。
“我可没说是喂葡萄。”
他扶住她的后颈,叫她仰身更好地来作配合,再次落吻前,他弯唇幽幽为她解惑,“我要的是你,把自己喂给我。”
藤蔓茁密,风动卷着淡淡的沁鼻果香。
紫葡埂田铺得平坦,两藤架之间门相隔着些距离,但难免有些杂枝不规则地外伸,叶片影密,横联纵系,将外来视线挡得严密,几乎半点落不得窥。
韩烬也喟叹,芙儿那爱多管闲事的姑姑,今日总算勉强办了件叫他满意的事,这地方找的着实不错,依芙儿的那股羞臊劲,若这里不被藤条覆盖得严密,她又怎么肯放下身段,与他放肆在这野埂之间门相拥翻滚,热切密吻,亲得几乎快要忘神。他简直爽到神清气朗,但也快憋得炸出来。
宁芙失神软他怀里,小脸已然红透,待缓回劲来,她自懊得不行,当即就要轰他走,“算喂好了吧,你,你现在就走。”
“你姑姑特意选的好地方,为何那西渝特勤能和你在此独处,我却不行芙儿这样,我有点伤心啊。”
他单手轻松桎梏着她双臂,绝对强势的霸道姿势,偏神色故作的委屈。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又被他捏起下巴,听他继续追问,“我把那特勤趋走,芙儿可是觉得可惜了”
宁芙简直被他磨得没了脾气,他已经把人赶走,这事居然还不算完吗
她不想再被他报复一般的边亲热边质问,于是只好双手捧住他的脸,可如此一来,他没了阻挡实实压覆在她身上,正成了野嬉之姿。
宁芙忍住强烈羞耻,尝试与他讲清道理,“今日,我也就进园时与那雳绉特勤打过一个照面,其余时刻甚至与他连句话都未说过。不是你将人赶走的现在还一直不依不饶追问我什么”
“我就是不满意。”
韩烬压着她闷闷回,没有逗弄意味后,他眼底显出几分真实的情绪。
是嫉妒,是不满,是腾升翻涌的强烈占有欲。
他舔她的耳朵,像是讨好主人的狗,一副罕见的示弱姿态。
“你放弃等我若昨晚我不出现,你已经在考虑选他了是不是芙儿,你为何连三个月都不肯等等我”
口吻不是质问,只是轻轻的低诉。
他留信说出离三月,可眼下三月还未足,她却同意了与旁人相看姻缘。
韩烬心里当然不舒服,却又舍不得真的恼她,原本就是他先隐瞒了身份,作了欺骗。
只是他走时也持几分自信,相信依他与芙儿互坦爱慕的诚意,两人短暂分离三月并不会使这份感情分溃,可现实却叫他倍感失落。长途跋涉,千里奔袭,她一路跑死三匹壮马才终于赶至郸城,可亲眼目睹的,却是她与另一男子巧笑嫣然的画面。
那一刻,他仿若心被揪裂。
“芙儿,哄哄我好不好你哄哄我,我就什么都不介意了。”他埋头在她肩窝,声音压抑低低。
若是平时,依着宁芙易心软的性子,听他如此委屈低诉,或许她早就动容地环抱过去,主动给予安慰,可此刻,宁芙却只觉心头酸涩蔓延。
什么叫连三个月都不肯等他不告而别,又没有言定归期,凭什么现在又在她面前摆出一副被伤害的模样
宁芙咬咬牙,没有顺他的意,反而牙尖刺刺。
“你介意什么我和任何人见面都跟你没有关系,我喜欢见就见了。”
瞬间门,两人刚刚亲热的旖旎氛围瞬间门消散荡空。
韩烬目光含戾,死死地盯住她,“说什么”
宁芙用力一推,不想真的能把他推开,他此刻好像突然失了所有力气,只余目光炯炯凝盯。
宁芙偏目没有心软,只故作镇定地站起身来,慢慢整理衣衫,又用手帕擦了擦唇上糊花掉的口脂。
她迈出几步,背对他慢慢回,“就是想告诉你,没必要演绎深情。”
说完,也不理他怔愣原地的错愕,宁芙弯腰迅速拿起提篮,加快脚步离开。
心里很不好受,伤他也伤自己。宁芙走出去好远,在确认隔绝了他的目光,这才长长叹了口气,而后就近拐进一葡萄藤间门,将自己藏起来后终于忍不住慢慢红了眼眶。
如果他不装得那么无辜,她或许也不会狠心讽刺伤人,可到底被骄纵惯的脾气没有忍住发作,她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
她苦恼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虽然心里已经偏向原谅他,可这么快就叫她点头,她的确端持面子做不到。
犹豫思量半响,宁芙嘴巴撅了撅,心想下次他再示弱讨饶,她勉强些暂且可以给他点好脸色,之后再被哄一哄,原谅他也不是不行的。
到底还是很喜欢他。
宁芙脸色讪讪,现在回想起方才与他那一吻的痴缠程度,同样还是心悸到不行。
没人迫得了她,她哪怕半推半就,心里也是默许,甚至期待的。
两人三个月不见,她又怎么会真的不想他。
思绪想开些,她闷堵的心思也好了很多,只是垂目看着自己篮子依旧空空,便不由担心待会儿引得姑姑怀疑,于是决定就近摘下几串葡萄作掩。
她弯腰仔细去挑,想着这些葡萄除去供人食用外,剩下的一些还要用于酒酿,于是她便想挑选些圆润饱满的果串来摘。
她正提篮看得认真,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不到半米处的位置,此刻正匍匐着一条剧毒的黑白银环蛇。
吐着信子,半全段的身子缓缓挺立起,分明的攻击之态。
“公主”
率先发现宁芙被毒蛇咬到,吃痛瘫软在地的,是她身边随侍的婢女秋葵。
原本秋葵是看正午日头太烈,贴心寻进来想为公主递一副带帽遮帏避阳,公主雪肤嫩润白皙,除去天生丽质外,实际后天的保养爱护也占重不少,去年与京城闺女们一起出去春游时,公主只晒黑了一点点,便闷闷不乐了半个多月。
担忧这种情况再出现,秋葵带着帽帏进来,又挨着藤列寻找。
地方太大,她几乎找遍了大半个园子,临歇息的间门隙,才终于听得一声熟悉的惊叫声,秋葵闻声奔过去,却看着公主一人软在地上,额头密汗不止,又战栗缩身。
她当即作势要奔前去查看,却被公主一声呵住脚。
“你别过来这里有毒蛇,快快去叫人”
秋葵惊得瞬间门冷汗浸湿了背,不为看清了那毒蛇黑白的段身,只因公主此刻虚弱苍白的面色,绝不像是单单只受到惊吓,而是实际被毒蛇咬伤。
秋葵强作镇定,忙转身冲外颤音大喊有蛇,公主危险,以此寻援。
瞬间门,无论远近相继传来声音回应,而这时,一道奔急迅速的身影从另一藤隙间门直接冲破而出,伴随藤架落倒,一男子的挺拔身影站稳现出。
秋葵只看背影没认出此人是谁,对方更是一句都未理她,只干净利索掏出匕首,上前低身将利刃精准插进蛇头中,三进三出后,又干脆地断了它的尸身。
这血腥一幕,看得不远处的秋葵腿都发软。
“有没有被咬到”
韩烬着急询问,扶起宁芙的肩膀,先从她两只手臂开始查看。
宁芙半阖着目,吓得现在还心慌,更别说小腿处的胀痛感实在鲜明。
她轻轻攥握住他的衣角,出声无力,含含糊糊,“小小腿。”
韩烬闻言脸色沉下,作势要脱她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