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殿?”九尾狐疑惑着问道:“这神庙就在人间吗?你又是怎么修炼有成的?”
聂日伏:“在人间。我大多时候都身处于黑暗中,大多时候都干渴,靠着偶有的落下的水滴艰难维持,有时候神庙屋顶上的沙子被吹开了也能见到天光。也偶有惊雷噼中神庙,神庙内会产生一些有关麒麟的虚幻影像,一直这般,我也不知道寂寂了多少年,才渐渐开悟,渐渐踏上了修行之路。”
“果然不是凡种,否则不见天日之下焉能存活。”九尾狐啧啧赞后,显然是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来鉴别,又问:“后来呢?”
事已至此,后面的事聂日伏也没隐瞒什么,随口娓娓道来,“后来修行略有所成,能从神庙脱身了,便离开了神庙,寻找更适合自己修行的地方,却被人四处追杀……”
一群人当中,童在天算是听的最不用心的那个,他忙着救治段云游,折腾了好一阵才见段云游睁开了虚弱的眼睛,嘴里反复喃喃出微弱的两个,“救我,救我。”
求生欲望很强,也能理解,蝼蚁尚且贪生,正常人没人愿意去死。
童在天一脸为难,不得不趴他耳边低声告诉他条件有限,“帮主,我们全被九尾狐抓来了,怕是在劫难逃了,我只能是尽力而为。”
段云游顿呼吸急促,虚弱微声道:“让九尾狐救我。”
童在天脸色一苦,低声细语回应,“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段云游微声道:“朱庆,蝎子帮朱庆。”
看他那急切,童在天立马懂了他意思,这是觉得蝎子帮主应急能力强,比他这位三当家更有办法。
他也没迟疑,哦了两声,立马跪爬着将段云游拖到了庾庆跟前,“帮主,段帮主情况危及,找您求援,您想想办法吧?”
正听麒麟参人间故事的庾庆回头一瞅,见段云游要死不活的样子,有些意外,还以为只是昏迷了呢,当即出手查探伤情,同时低声问道:“段兄,你这什么情况啊,到底是出卖了我们,还是我们误会了?”
他有点想不通了,若是出卖了这边,怎么又被九尾狐那边给搞成这样,难道也是中了九尾狐的奸计?
段云游现在哪还有精力扯这些个,只反复滴咕出两个字,“救我,救我……”
庾庆为其诊治的手慢慢挪到他的衣领位置,拨开看了看他胸前,果然看到他衣服下面穿着一套金属软甲,神色有些凝重,不知该怎么回应段云游的哀求。
经查探,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位段帮主应该差不多已经死了,出手的人不知道是太过仓促没把握住分寸还是怎的,发力过勐,将段云游的五脏六腑给重创了,都打烂了,若无一层护甲,只怕当场就毙命了,现在纯粹因为是修士,靠一口真元吊着气息不散而已。
他都不知道九尾狐这边将这种已死之人捡回来干嘛。
见他迟迟不回应,段云游又虚弱道:“找九尾狐,找九尾狐……”
庾庆懂他意思,苦笑而叹,“你也想变成邪祟不成,你这个要求,我实在是…”
实在是不好答应,救个听命于九尾狐的敌人出来,那不是扯澹么,两人关系也没好到那种不惜代价的地步。
段云游有些激动的嚅动嘴唇,“古籍,手记……”
手记?手记怎么了?庾庆愣了一下,为了听清楚,把耳朵贴在了他的嘴边。
“手记载录至麒麟殿止,另有内情,同行勘探二人藏有私心,只记载了雷霆幻影中的部分景象,另有种参人对麒麟说此参功成后之妙用,此妙用足以让你我不惜代价。种参人所种之参已发芽,手记无后续,盖因记录者被同行‘琢’所灭口,‘琢’是我先祖,隐姓埋名未能等到种参人所谓的功成,大限将至前将机密传于后人,此后家道跌宕,仍代代相传,至我父辈才闻麒麟参出,寻觅途中遇险,葬身天积山,我又出。救我性命,我告你妙…妙用……”
其实从头到尾吐露的字眼都不清晰,不知情的人不仔细连贯了听根本听不清是什么名堂,反倒是最后两个字用了力,吐露的格外清晰。
妙用?什么妙用?听的正上心的庾庆发现没了声音,稍等才意识到不对,贴耳的他抬头一看,发现段云游瞪着眼,张着嘴,已经没了动静。
他赶紧施法查探,不查还好,一查,发现这啰嗦一堆的家伙已经断气了。
庾庆相当无语,略有些急了,还施法注入其体内,想再抢救一下来着,结果确实是无力回天。
不得不放开手后,庾庆闷闷不乐的盯着段云游,很想告诉他,你要么别说呀,话说到这个地步,在这么凶险的情况下还把老子胃口给吊到这个地步,却不告诉老子妙用是什么就断气了,是个什么鬼?
问题是他现在想知道也没了办法,死人怎么问去?
他憋屈的扭过头盯着童在天,双肩塌了下来,摇了摇头。
在他侧后的童在天见状伸了伸头,都是见惯了死人的人,看到段云游脸部的样子就懂了,探出的身子坐了回去,“唉!”除了一声长叹暗然,也说不出什么,耳畔还有聂日伏与九尾狐问答的声音。